苏檀本就不喜欢凑宫宴这样的热闹,更加不想在宴会上看到可能会碰到的狗东西,打算称病不去。
偏偏淮阴侯的请柬就来了西苑,言宫宴结束后,他在宫中的清心殿设宴,邀请一些士族子弟,苏檀就在其中。
所谓的清心殿,是太后在宫中所建,扬言是修身养性之地,能够净化心灵,实则是自己和淮阴侯掩人耳目在此苟合的场所。
想到里面是何样的藏污纳垢,苏檀就一阵恶心。
借的是清心之名,背地里尽是些秽乱之事,藏得更是权势之下欲壑难填的肮脏欲望。
夜蝉也知晓太后对公子的垂涎,不由得心下一紧。
不过早晚都会来,苏檀心有准备,去面对这大明地位最高的丑恶老妇。
她心道,难怪长乐公主能做出在寺庙同人野合的事儿,相比就是从姜太后这个母后身上学来的。
在上元节的这夜,汴京城中仍是一片喧闹,来往的马车无数,其中正有不起眼的一辆悄悄驶入东厂。
李勋正在守夜,看到闻檀阁的二楼灯火忽的一闪,便知督主已经出关。
他并不知晓萧时宴在这半个月内早就出京南下解毒,见督主出关,就上楼去随侍。
这些时日他也收到了夜蝉送来的一堆消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同督主讲才好。
思索一番后,他终是硬着头皮将密信递了过去,随后飞快地到门口守着,他生怕督主怒,怒火一个不小心迁到自己头上。
听着屋内翻动信纸的窸窣声,李勋冷汗直流。
萧时宴嗓音快沁出寒冰来,带着滔天的怒气:“朱嵘!朱家的个个都嫌自己命长不成!”
李勋当然知晓那信上写的什么,苏檀亲眼在宝光寺看到督主与长乐公主野合,甚至在除夕时二人同船相携赏烟火。
而最后一封,是夜蝉所写。
‘公子因误会神情悲怮引旧疾,茶饭不思,还要将我送回东厂。急!加急!’
想到这里,李勋恨不得缩成乌龟,降低存在感。
萧时宴启唇,语气蕴含着暴雨前的宁静:
“此事儿暂且先放着,她人呢?”
李勋忙应:“夜蝉此时还是在苏府。”
萧时宴神色不耐地掀眸昵了他一眼,“本督说的是苏世子。”
“今夜上元节宫宴,苏世子已经进宫去了。”顿了顿,李勋又想到什么,补了句:“淮阴侯还邀请苏世子在宫宴后前去清心殿赴会。”
萧时宴双手负在背后,紧紧攥紧。
“好,好极了!”
李勋大气都不敢喘,在抬眼就见督主的身影已经消失,徒留风中那怒火四窜的嗓音:
“备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