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辞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大片的白,鼻端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停顿片刻,他猛的坐起来:“妙妙!”
一直在旁边的李文心和王建军连忙按住他:“妙妙没事,薄先生您先躺下,您身上还有伤。”
“这么点小伤,老子吃的消!”薄言辞不肯躺:“我妙妙都从天上掉下来了,怎么会没事!她现在在哪儿?”
王建军忙道:“薄老板您小声点,妙妙就在您隔壁睡觉呢,医生检查过了,孩子就是太累脱力了,睡一觉,等醒了喂点葡萄糖水、喝点奶,正常吃饭就没事了。”
“隔壁?”薄言辞这才发现旁边果然有个帘子挡着。
他把输液的针头拔了,轻手轻脚的过去,伸手拉开一个小角,见小团子果然在睡觉,唐金瓜趴在她的床头一直望着她。
病床是正常床位,她小小一只,被子只隆起来一小团,睡觉的姿势还是她往常模样,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露出的半张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巴还一吮一吮的。
薄言辞的心瞬间就化了,眼中微微湿润。
幸好他的妙妙没事。
李文心过来低声道:“您现在放心了吧,快回病床上躺着吧,您的伤可是第二重的了。”
薄言辞又看了团子好几眼才回去躺下,护士过来给他重新扎针,时不时的偷瞄几眼,脸红红的。
这个空档,薄言辞才看了下自己的身体,他裸着上半身,肩膀和腰腹缠着纱布。
“那群混账玩意儿呢?”
李文心道:“除了跟着妙妙的几个人,剩下的都在医院里躺着了,有一个特别严重,缺了一条胳膊……”
薄言辞冷哼:“那是他自作自受!”
李文心和王建军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好好的觉不睡,学不上,偏要去找刺激,现在把自己刺激成这样,不是自作自受,还是什么。
薄言辞身上有伤,亲眼见到团子平安无事,精神立刻松懈下来,跟李文心和王建军说了几句话就沉沉睡去了。
等再次醒来天都已经快黑了,薄言辞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旁边团子躺的病床。
旁边的帘子已经拉起来了,小小的团子坐在病床上,两只小手手抱着奶瓶正在喝奶。
她本来是正对着他坐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边喝奶一边望着他,见他忽然醒了转过脸,吓的她一颤,“咳咳”的呛奶了。
坐在她旁边的李文心赶紧拍拍她的小身板,帮她顺气。
薄言辞也连忙下床过去看她:“妙妙好点了没?”
团子却顶着一嘴的奶胡子冲他大大的哼了声,转了身,把小背影留给他。
薄言辞微怔,凑过去把脸放到她的小肩膀上:“妙妙刚才不是还在看爸爸呢吗?怎么现在又不理爸爸了?”
团子一听立刻炸了毛:“没看你!没看你!我才没看你呢!”
薄言辞忍笑:“好好,妙妙没看爸爸,那妙妙告诉爸爸,为什么不理爸爸了?”
团子把小嘴巴嘟的高高的,从病床上爬起来,伸着短短的小胳膊扑到李文心怀里,然后趴在他肩头不说话了。
跟上次他给她梳冲天辫一样。
薄言辞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落寞。
李文心看了看这别扭的父女两个,忍不住摇了摇头。
“薄先生醒了。”
王建军背着个大包进来,唐金瓜跟在他旁边,身上也背着个包,见团子趴在李文心肩头,他圆圆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轻手轻脚过去绕到李文心背后,正对上团子黑葡萄一样纯净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