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心思一出,柳安不由得心虚的看向自家公子,却见柳常宁满面都是笑意,俨然一个坠入爱河的情种。
柳安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回到自己的地方,闭上眼睛勉强小憩了一会儿。
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青竹便开始收拾行李了。为了照看火堆,她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半夜打了个盹儿,一睁眼火竟然差点儿灭了,青竹便怎么也不敢闭眼了。
青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打盹儿的功夫,她家小姐竟然大着胆子出了门一趟。回来后心跳快的不行,分不清是偷偷出门的做贼心虚,还是,因为那位公子。
温宜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又疲累的厉害,回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个时候睡得正香。
青竹见她睡得安稳,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收拾好行李,又烧了热水,热了干粮。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照得大殿里面越温暖。青竹晒了一会儿太阳,待身体暖洋洋起来,这才叫温宜起床。
也许是睡得太香,温宜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草草洗漱完毕,用早饭时,温宜突然想到门外的人。
“青竹,给柳公子他们送一些过去吧。”温宜想着他们连火都没有,干粮怕也是冷的,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受得住呢?
青竹沉思了一会儿,按理说还有一天就要到京城了,干粮却还剩了不少,这好人做一次倒也无妨。便拿了多余的干粮给人送了出来。
“给,我们小姐送的。”青竹还在为昨夜擅闯之事耿耿于怀,话里话外没有好气。
柳安也不甘示弱,没有接她的东西:“我们有干粮。”
“小姐说天太冷了,吃点儿热乎的身上还能暖和些。”
“你们小姐真是这么说的?”被温家小姐如此关心,柳安心底仿佛吃了蜜一样,被人阴阳怪气的阴霾也一扫而尽。双手接过还热乎的干粮,“谢了,青竹姐姐,也代我们公子谢过你家小姐。”
青竹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大殿。
温宜见她是空着手回来的,就知道东西是送出去了,忙问道:“见着柳公子了吗,他怎么样了?”
“没有。”青竹始终觉得无论那公子还是他的小厮,两人都有几分古怪。可真要她说又说不上缘由,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今天我们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小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柳公子是因为我们才……”
“我们又没求着他!”
温宜被青竹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这才后知后觉青竹对这位柳公子似乎有些偏见:“青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误会谁?”
温宜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
“柳公子?”青竹差点儿就要把自己的不安说出来了,又想,小姐向来心善,只会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便改口道,“小姐您想多了,我只是急着赶路。”
温宜经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便低下头一心吃早饭。
早饭后,二人出了大殿,却没看见柳公子等人。温宜便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也不再浪费时间,被青竹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寺庙,径直上了官道。柳常宁从树后走出,怀里还抱着温宜的披风。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而且,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把衣服还回去?
柳常宁低下头,脸埋进披风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披风上似乎还残留着温宜身上的香气,不是脂粉的气味,更像是某种药材和熏香的混合。
半晌,柳常宁抬起头,目光幽深:“她的玉佩,是关家的。”
第54章大小姐4
一天紧赶慢赶,傍晚时分,马车终于顺利进了城门。昏暗的日光里,温宜拿出母亲给的信物,心头莫名萦绕着一丝忐忑。 京城实在是太大了,马车兜兜转转,总算在天黑时找到了周府。
周府的家丁已经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问候过后接过温宜不多的行李,引着人进了门。
温宜还是在成年后第一次见到这个舅舅。潮安距离京城实在太远,周冠清又有公务在身,不能常去看望远嫁的妹妹。
温宜出生后,他只去看过两次,一次是温宜的百岁生辰宴,一次是温宜七岁那年,京城来了一个名声很大的名医,连宫里那位都惊动了。周冠清听说后,托了不知多少关系,承了不知多少人情,这才请了那位名医随自己去了一趟潮安府。
无他,是为了给温宜看病的。
温夫人并没有向他这个亲生哥哥隐瞒女儿的病情,周冠清这位兄长也确实为了温宜的病尽心尽力。只是名医看过后却说,小姐这根本就不是病。
“这……”温夫人显然无法认同这个说法,“谁家孩子生下来就不男不女?这不是病还是什么?”
“这是人的命。”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天机不可泄露,名医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说小姐除了生育能力偏弱,与常人并没有区别,再三劝说温夫人不要再为此事逼迫孩子。
温夫人起初也确实做到了,温宜体弱,拿不动刀枪也受不了苦,温夫人便把她当做女儿来养。可待到温宜成年,眼看身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姐们都6续出了阁,温夫人突然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按理来说,他们家温宜的婚事是不用愁的,毕竟有一桩现成的就在眼前。可温煜是正直人,不想让自家女儿耽误了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关大将军的独子,哪怕是为了关将军,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