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雁鸣挂了电话,打来一个视频。
孟归南把手机支在车载屏幕前,按下了接听键。
庄雁鸣身后是灯光明亮的酒店房间,应该是刚刚结束工作不久,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他的手肘架在桌上,大拇指撑在脸侧,其余的手指遮挡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
在今天之前,两人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孟归南笑他:“装什么x,你不会以为你这个姿势很帅吧?”
庄雁鸣向后靠坐在椅子里,孟归南扫了一眼,看见他嘴边起了一片红色的疱疹,从嘴角一直蔓延到下巴的位置。
“怎么了这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上火啊?”
庄雁鸣说:“过敏。”
“对什么过敏?”
“番石榴。”
不等孟归南问,庄雁鸣先解释道:“晚饭有道菜,里面放了番石榴汁。”
孟归南问:“还有别的过敏反应吗?比如呼吸不顺畅,心跳加之类的?”
“没有。”
“那买盒抗过敏药吃两天就行了。”
“嗯。”屏幕抖动了两下,庄雁鸣从桌上拿起一盒息斯敏在屏幕前晃了晃,“买了这个。”
两人语气轻松地聊着天,聊的话题也很平常,这种气氛让孟归南觉得他们好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也像是……
一对相处自然的爱人。
孟归南开着车,时不时往屏幕上瞥一眼,但不论他什么时候去看庄雁鸣,总能看到他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
“吃饭了吗?”
庄雁鸣好像陷入了寻找聊天话题的瓶颈期,因此再一次问出了这个干巴巴的问题。
“吃……”
“操!”
前车猛地踩了脚刹车,孟归南也连忙跟着踩刹车,路面湿滑,他在距离前车车屁股十来公分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手机也随着这一脚刹车从高处掉落,孟归南听见庄雁鸣在电话那头一直高声喊他的名字。
捡起手机,重新支好,视频中原本坐着的庄雁鸣站了起来,他紧抿着嘴唇,脸上的神色和昨天孟归南参加会诊时,看见的那位攥着医生的手却急得说不出话来的病人家属如出一辙。
庄雁鸣上下打量他,问:“受伤了吗?”
“没有,前头有个神经病突然踩刹车,吓我一跳。”
庄雁鸣语气很差,说出来的话也很难听:“就你这个水平开什么车?怎么不骑你那辆破电瓶车?”
孟归南看了一眼红灯的倒计时,转而去看手机屏幕。
他努力压着嘴角,说:“庄总,我真诚建议你把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拿笔记下来,不然真的很容易穿帮。你还记得你之前为了逼我开车上下班,说过已经把我的电瓶车给丢了这句话吗?”
庄雁鸣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挂断了视频电话。
孟归南把手机丢进中控的储物箱,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雪渐渐下得大了,从碎屑变成了厚重的片状,落在挡风玻璃上,出嚓嚓的轻微声响。
过完年,孟归南就三十三岁了,他很清楚,在恋爱一事上下场凄惨的人们无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