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我就知道。”
学这堂课时,她还不认识魏渔。
只是看到,堪舆馆所发的教本最下端,还有一行小字,提示说,那十几年里,科力沁沙地急剧恶化。
急剧恶化,就是这四个字,引导着沈遥凌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此之前,已经有数百万人口迁徙到了科力沁附近生活,并设立州县,留下了长达百余年的记录。
这片土地在经历了百年的开垦之后,没道理会突然因为那增加的两万人而骤然崩溃。
沈遥凌查完所有资料后便猜想,留下这一句话的人,定然也是不相信教本上的说法,所以才会刻意藏下这一句提示,悄然埋下一个谜题,然后被她挖到。
恰巧又听闻,有一位“幽灵夫子”不参与授课,但参与教本和考卷的编纂。
沈遥凌当时便猜,这位幕后指点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幽灵夫子”。
及至后来,知道“幽灵夫子”竟然就是前世大名鼎鼎的魏不厌,她便越发加深了这个猜测,也坚定了一定要接近魏渔的心思。
直到今日,终于能够准备好,坐在魏渔的对面,跟他面对面地聊起这个观点,而且得到了他的认可,沈遥凌终于有种解开谜底的感觉。
她没有找错人。
魏渔是那个可以理解她、帮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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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也有参与◎
沈遥凌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老师,我有一个跟教本上完全相悖的猜想,你愿意听吗?”
魏渔肩膀微微动了动,一向懒散的人,此时也坐直了些。
他看着沈遥凌,眸中火花愈盛。
魏渔点点头。
沈遥凌便说道。
“教本上将战争与沙地扩张联系到一起,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它们就是同时发生的。”
“但是究竟是战争导致了沙地化,还是沙地的延伸导致了战争?到底,谁是因,谁是果。”
沈遥凌站起身,翻开另一本簿子,上面写着大偃与北夷百年来的大事记。
“元贞年末,大偃与北夷议和,达成昙下之盟,约定休战。”
“从此相安无事,直到余祐年末,北夷再次南侵,并一举夺走大锡隆同,为何突然变卦?而此时,正是科力沁沙地恶化之初。”
“再看这个。”
沈遥凌翻过数页,是她誊抄的州县历年记载,指尖顺着一条条划下来。
“在余祐年的前三年,大锡、隆同年年冬季连续大寒,可以想见,比大锡隆同更北的北境,会是什么情形。”
“是不是可以推测,当初北夷人正是因为气候的变化、沙地的扩张,被逼向南部寻找更多的生存空间,所以才会撕毁盟约,发动战争。”
“若是以这个思路而言,战争并不是沙地扩张的起因,而恰恰是结果。”
“北夷为了转移气候恶化的苦果,向大偃发起侵略,夺取大偃的资源,以维续他们的稳定。”
沈遥凌收回有些颤抖的指尖,藏起有些不稳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