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真好,好喜欢妈妈。”陈肆激动地去亲郁贺兰的脸,她缠了郁贺兰这么久,终于不用挨揍了。尽管这几天挨的揍只能算打打闹闹,可郁贺兰难免会一时兴起给她来几下狠的,她可受不住了。
“你也好意思叫,不怕被人听见,”郁贺兰由着她亲了一会儿,稍微把人推开说,“好了,正经点。”
“你不是不让我正经吗。”
陈肆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是郁贺兰最不爱看冷脸,一双漠然的眸子盯着自己,明明靠在一起,却好像远在天边。
“你故意的是不是?”郁贺兰掰起陈肆的脸,陈肆与赵纯最大的区别就是这双眼睛。她拥有与众不同的天赋,无论多么谦逊,潜意识里总是清高的,这双傲睨的眼睛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内心的投射。
郁贺兰掏出手机,许婧文上次来的照片被她设置成了壁纸,年轻稚嫩的陈肆哪怕端着架子也有几分可爱:“还是这时候好看,脸上还有奶膘。”
陈肆看了一眼,这时候她十八岁,郁贺兰也就刚小学毕业一两年,她都能把郁贺兰拽起来打。陈肆装出沮丧的模样,耷拉着脸按灭郁贺兰的手机屏幕:“妈妈不喜欢长大的小狗了。”
“哪里不喜欢。”郁贺兰知道她在装模作样,但还是按着陈肆的脑袋哄了两句,又抱着她亲起来。
谭若白心情复杂地望着这俩黏在一起的女人,虽然听不清陈肆在瞎叫唤什么,但看得出来,表姐根本没问今天下午的事!
她无奈地回到办公室里,沙底下跑出来一只幼猫对着她叫,又翻开肚皮给她看。谭若白的心情稍稍平复,抱起小猫玩了一会儿,毛茸茸软软的,还热乎乎的,让人不由得扬起嘴角。
陈肆推开门进来,她看了谭若白一眼,冷笑一声,抬高声音道:“虎子。”
谭若白怀里的猫泥鳅似的蹿出去,她手里一凉,目光追着猫看过去,黄色的毛球正在啃陈肆的裤脚。她咬了咬牙,可恶的坏女人,故意的!
郁贺兰跟在陈肆后面走进来,拿着车钥匙唤谭若白说:“走了,出去吃顿饭,然后送你回家。”
“现在?”谭若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了一眼陈肆,又看向郁贺兰,“表姐,我刚来,你家我还没去过,你就让我走?”
“家里没你住的地方。”
“我住夏思贤那儿也行。”
“不行。”
“住下吧,天晚了,路又滑,”陈肆看郁贺兰赶人这么直接,似乎有违待客之道,她开口劝道,“妹妹难得来,我们招待一下。”
还是她的小财乖,郁贺兰略一思索,应道:“那好吧。”
谭若白快气昏了,表姐竟然这么听陈肆的话,到底凭什么?凭陈肆刚才在茶水间那一阵可怜巴巴的叫唤吗?
“那也只能住小夏那儿,家里没地方。”郁贺兰补充道,顺便把夏思贤叫出来,正好一起吃晚饭。
夏思贤几天联系不上陈肆,今天见到她,也懒得讨个说法了。陈肆刚来的时候还在地上摇尾乞怜,现在都能上桌吃饭了,这还无所谓,为什么郁贺兰要挑好食物放在陈肆面前的盘子里?陈肆是没有手吗?
为了表现她们两家的关系更亲,夏思贤也给谭若白的盘子里放吃的,柔声道:“若若吃这个。”
陈肆羡慕地看着谭若白,难得出来吃顿饭,郁贺兰只给她挑些没滋没味的东西吃,别的菜她碰都不敢碰。还有夏思贤,这小姑娘坐在对面笑得倒是礼貌,一双眼却在阴恻恻地瞪自己,手里的筷子都快捏断了。
到底是郁贺兰的朋友,陈肆也不想和她反目成仇。她用金属的叉子敲了敲瓷盘,将夏思贤的目光引了过来,随后说:“夏思贤,别跟我置气了,送你个新年礼物。”
夏思贤确信陈肆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一听到这话,什么恩恩怨怨全被她抛在脑后,眼里难掩精光:“你能给我什么?”
谭若白嘴里的饭也不香了,她打心底感到悲哀,刚才还指望夏姐姐能向着自己,这下敢情好,陈肆又来收买夏思贤了。
“就是……兰兰,给她,”陈肆摸出自己的手机,她把夏思贤拉黑了,只能把文件给郁贺兰,“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她这几天整理了陈氏新制特效药的数据,这还是上次陈玥给她的。因为最近的风波,陈家医药那部分产业在整改,推迟了上市时间,正好给夏思贤拿去用用。
郁贺兰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她沉下脸,下意识地抓住陈肆的手腕:“不行,这是你——”
毕竟还当着外人的面,郁贺兰顿了顿把话咽回去,别人不知道,但她清楚这可能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包括傅姝。
“好啦,没事,”陈肆弯起眉眼,反手与郁贺兰十指相扣,轻声安抚道,“给她吧,谁用不是用。”
被夏思贤拿去利用,比被仇人用来赚钱强。郁贺兰大致明白陈肆的意图,尽管觉得谁来用这些人血馒头都称不上顺理成章,她犹豫再3,还是遵从了陈肆的意见。
夏思贤只听两人的对话就能感受到这份礼物的厚重,她大致扫了一眼,不禁产生浓烈的怀疑感。她试着从陈肆的表情上判断对方究竟是不是另有所图,可陈肆的目光全在郁贺兰身上,总不能是得恋爱脑了吧?
转念一想,陈肆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现在人又跟郁贺兰在一起,不至于给她一个陷阱。夏思贤稍稍对陈肆产生了些许亏欠感:“如果确定没问题,我会付钱……”
陈肆看了夏思贤一眼,视线又回到郁贺兰身上。
“算了,我不要钱,”陈肆对钱不怎么感兴趣,夏思贤别再造谣她就不错了,“你想给就给郁贺兰。”
谭若白更绝望了,她以为夏思贤能坚守自我,这态度未免变得太快了!看看高兴到晕头转向的夏思贤,再看看专心致志给陈肆喂饭的表姐,这张饭桌上竟然只有她一个明白人。
一顿饭吃到最后,郁贺兰让陈肆先去把车开过来。她趁着陈肆不在,把谭若白拉到身边警告道:“谭若白,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回家之后别和外婆她们乱说话,陈肆脾气好,你不准欺负她。”
谭若白满脑子问号,她被陈肆威胁完,又被表姐威胁。
“她脾气好?我欺负她?”谭若白可绷不住了,她算是知道陈肆在茶水间嘀嘀咕咕地和表姐说什么了,原来都是些搬弄是非的胡话,“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怎么了?”郁贺兰不以为意,自信道,“她不就是没什么钱,我还养不起她么。”
“不是,是她……她,”谭若白躲在夏思贤身旁,她想起陈肆那张阴狠的脸,又不敢说了,“也没什么。”
夏思贤猜到陈肆必然是威胁恐吓她了,看把孩子吓的,她拍拍谭若白的背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这儿只有我和你表姐。”
“我……我真说了啊?”谭若白稍稍有了底气,小声说,“她带我去了赌场……还,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