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很少帶在身邊,母女倆難得說上兩句話,更別提這種親密的互動了。
喬興邦吃味了,一把把喬藴曦拉到自己懷裡。
「在爹爹身上多蹭兩下。」
喬藴曦額角抽了抽。
多蹭兩下?
蹭毛還是蹭鼻涕。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谷靖淑還沒享受夠母女間的溫馨,就被喬興邦強行打斷,立即不滿了。
喬藴曦無奈地翻著白眼,等這兩人鬧夠了,她才嬌聲嬌氣地問道:「娘,那朵白蓮花就這樣放著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有點心虛的。
畢竟是父母的事,哪有她一個孩子指手畫腳的份?
她不過是仗著自己歲數小,又有谷靖淑和喬興邦的寵愛,所以才「天真」地問了出來。
谷靖淑在她的注目下,臉色都沒變一下地說道:「娘有娘的法子,你操什麼心?年紀輕輕的,老是皺著眉頭,都快變成小老太婆了。」
用手按了按喬藴曦的眉心,不准她皺眉頭。
喬興邦也在一邊安慰道:「這是大人的事,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地吃,好好地玩,再好好地睡。」
「我又不是豬。」喬藴曦噘著嘴說道。
「可不就是小豬豬,是爹爹的小豬豬。」喬興邦捏著喬藴曦的鼻子,作弄地捏了兩下,捏得喬藴曦吃痛地皺眉。
「沒輕沒重!」谷靖淑「啪」地一下打掉喬興邦的手,正色對喬藴曦說道,「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這些事,都應該由娘來做,免得祖母遷怒你。」
「祖母本就不喜歡喬喬,娘,喬喬知道,這次祖母送朵白蓮花進來,就是因為上次在丹頂山的事。」
「你這孩子,」谷靖淑好笑地說道,「以前吧,娘擔心你過於木訥,在外面吃虧,現在好不容易開竅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娘又怕你過於聰慧,把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什麼事都強出頭,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誰敢讓我喬興邦的女兒吃虧?」護短的喬興邦立即炸毛了,「喬喬,別怕,有爹在,你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儘管去做,去說,萬事有爹。」
「你……」谷靖淑恨鐵不成鋼,氣得咬牙切齒,喘了幾口氣,終是想不過,手指在喬興邦腦門上用力戳了戳,「你護著喬喬是好,可也得有個分寸,萬一這孩子真在外面闖了大禍,你善不了後,連累我的喬喬,我和你拼命。」
看著谷靖淑和喬興邦的打情罵俏,喬藴曦心裡甜滋滋的。
父母感情好,外人要想插進來,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她也不會掉以輕心。
這個時候的女人,所有的心思都在勾心鬥角、搶男人上。
只有她們想不到的,沒有她們不敢做的。
不能用正常的三觀來約束這個時候的女人,什么小妾、通房、外室都是合情合理的存在,就是喝花酒,也是一種附庸風雅的事,所以,那朵白蓮花始終是個危險的炸彈。
見喬藴曦眼神閃爍,谷靖淑就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了。
捏了捏她圓乎乎的小臉,谷靖淑安慰道:「娘有娘的手段,你別小瞧了娘。之前娘是身子不好,很多事都沒上心,也沒精力去管,現在不一樣了。」
喬藴曦似懂非懂地點頭,看向喬興邦,小家子氣地說道:「爹,你晚上陪喬喬賞月唄?」
賞月……
喬興邦欲哭無淚。
這幾日陰雨綿綿,哪兒來的月亮。
入夜。
白姨娘在丫鬟的服侍下,用花露泡了澡,又用老夫人給的,據說是宮裡的娘娘才用的乳膏抹遍了全身。
指尖輕輕在手臂上按了按,嬌嫩的肌膚立即輕盈地彈了起來,所謂的吹彈可破就該是這樣,鼻尖下清淡雅的香味,是大爺最喜歡的茉莉花的味道。
白姨娘側臥在軟榻上,由著丫鬟幫她絞乾長發。
她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其他院子裡的大丫鬟見到她,誰不得給她幾分臉面。
她的老子娘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嬤嬤和管事,一個幫著老夫人操持內院,一個幫著老夫人管理外院。
外院雖然住著幾房的少爺,可老夫人有很強的控制欲,喬家的事,無論大小,都得在她手裡攥著。
就是那幾位夫人,在老夫人面前都不如她。
老夫人習慣了她伺候,她不說是最了解老夫人的,可要比討好老夫人的手段,揣測老夫人的心思,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如果不是出生低了些,她在喬家的地位不會比那幾位夫人低。
所以,對老夫人把她抬成姨娘,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