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黄继中微笑着说道:“昨天那位燕京师范大学的钱老师特地捎来口信,说今天想要见一见你。”
“钱老师……”聂子航恍然:“是那位钱媛老师?”
“是,她说在德才均备斋前等你,你去不去?”
“去!前辈有请,做晚辈的当然要去!”
不说钱杨两人的大名,就是钱媛本人,聂子航也耳闻已久。
若有契机拜访、相交,也不失为一见美事。
黄继中一边收拾着课本,一边同聂子航向外去,口中只笑:
“我现在对你小子倒有点佩服了,来燕京短短两個月不到,竟然认识了这么多人。”
聂子航陪笑道:“偶然、偶然……都是运气。”
……
德才均备斋前的那张游园木椅上,坐着气质淑华的钱媛。
她远见黄继中、聂子航两人自不远处走来,便先行起身,两手交握身前,没有一点学阀式的高架子。
“黄老师。”
“钱老师。”
();() 两位老师致意过后,钱媛热情地朝聂子航伸出手:
“子航同学,上回我们见过的。”
聂子航握过手,说道:“我记得,在春日社团招新的时候,那时候您说杨先生提过我一嘴。”
黄继中见两人谈起,便也不在此地久留,致意后便沿湖离去。
钱媛看了一眼继中离去的方向,笑着说道:“按理说,这件事我该提前两天来和你面提的,这才不失礼数……
只是最近教学工作实在太紧,我母亲又忙于译作,我们母女两人竟只有今天得闲,未免匆忙了些。”
聂子航好奇道:“钱老师这么说,是有什么要事找我吗?”
“我母亲想今天中午见见你,就在燕京师范大学小红楼,会唐突吗?”
聂同学当即脱口而出:“不唐突!”
……
燕京师范大学小红楼,是六座砖红刷漆、极具典雅气息的红色小楼房。
它们均匀分布在校园北区,六座建筑掩映在舒朗的常青科树木当中,远望时宁静清幽,沿蜿蜒小径走近楼房后,又倍觉视野开阔,云天豁达。
钱媛与聂子航在途中不乏寒暄之词,眼下又闲聊道:“子航,你既然想到要办杂志社团,怎么不试试去杂志社投稿呢?
我记得,当初你的高考作文是登报表彰了的,以你的文采,简单投个短篇过稿还是很容易的。”
杂志投稿……聂子航咳嗽了声,谦虚地说道:“有想过,也找过一两本杂志尝试。”
钱媛好奇问道:“是嘛?找的哪家杂志社?”
“《上沪文艺》。”
“《上沪文艺》,那确实很不错,《文艺》的主编如今是巴金先生,老前辈如今也任文联副主席,文学底蕴那是不必说的——投的什么稿子?”
这时,两人身前传来一道温娴的呼唤:
“小媛,这位就是子航了吧?”
聂子航循声抬头,看见了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站在小阳台上正在莳花的杨降先生。
这副面孔于他而言并不陌生,聂子航曾在《我们仨》的老照片上见过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