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聂子航提交的关于创建校刊杂志《燕园杂谈》申请报告得到了校方的允准批示。
“批示是季校长通过的,当时季老看到你的申请,十分好奇地说道:‘想创办文学杂志社团的竟然是一位西语系的学生。’”
黄继中与聂子航走在博雅塔的外围,近四月的时光,燕园里的树木渐有春意,抽芽在料峭春风中缓慢生长。
聂子航笑道:“文学不分国界,更不分院系了。”
黄继中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季老问我聂子航是哪位同学,我说是在院门口和刘学虹相撞的那位。季老方笑道:‘我记起来了,是两位状元。’”
聂子航:“……”
黄继中在博雅塔前停下脚步:“季老虽说是副校长,但也是东语系的主任。
听闻此事之后,他不仅允许你用‘燕园’为名开办校内杂志,应准了申请报告中的请求,还特拨了斐斋一楼一间办公室,供《燕园杂谈》编辑部使用。”
聂子航又惊又喜:“季老真这么说?”
德才均备斋始建于1929年,四斋分别为纪念费先生、惠先生、甘博尔与佛布思夫人捐款而建。
所谓的斐斋便是德斋。
德才均备斋初名为“斐、蔚、干、复”斋,四斋在早年间曾是男生宿舍,1952年经院系调整之后,成为燕大教务的办公楼。
1978年,初于雨幕之后解禁限制的四斋略显空落,四斋位列未名湖北岸,统一呈“品”字形结构。
二十一世纪的后世,四斋已被列入传统古代文物范畴,但依然允许燕大使用。
能把编辑部安置在斐斋一楼的一间办公室,的确是意外之喜。
而季老能把德才均备斋中的一室划拨给初出茅庐的聂子航使用,亦足以看出其对文化复兴的重视与期待。
“老师还能诓你不成。”黄继中看着聂子航一副惊喜之色,也笑道:“不过你可别得意忘形,季老说了,除了印刷费用之外,《燕园杂谈》一切花销由该社编辑部自费,而且不能打校刊的名头,只能说是文学杂志社;
另外,如果《杂谈》反响不好,或者出现影响甚广的负面新闻,学校也会考虑取缔。”
();() 这是未雨绸缪了。
丑话说在前头是好事,聂子航对此表示理解:
“学生明白,总不能挂着燕园的明儿,做出丑事来了。”
黄继中欣慰笑道:“你能想的这么全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只有23岁了。”
“我倒希望能活两百三十岁呢!”
午后,聂子航在燕园外邮电所收到了《上沪文艺》的稿费,凭身份证领取汇款收据后,他保管好汇款信袋,回到宿舍拆开。
加上上回的两份存稿,一共是300元稿费。
有了进账之后,聂子航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踏实不少。
空话套话都是假的,手里握着钱才是真的。
不过,这次的汇款速度倒是比之前更快。
聂子航转念一想,了然的也快:
燕京距离上沪虽没有苏南这么近,但国内特大城市之间有专门开通的邮电专线。
汇款、寄信的速度慢不了多少。
他把一部分钱放进小帆布袋,压在床板下面,准备过两天存进银行;
另一部分收在钱夹里,贴身携带。
午后时分,立业与郭放还在大饭厅与图书馆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