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后世,练字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非常难坚持的事情。
但1978年的上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机,可娱乐项目骤减。
练字反而变成了这年头的娱乐项目。
两个多月的时间,再加上频繁骚扰钟实秋指点,他的字形已经有基础楷体的味道了。
“明天走,不等元宵?”
2月21日,就是1978年的元宵节。
“不等了,开学定在2月22日,从苏南坐火车到燕京就要十几个小时。”
钟实秋思索了片刻,问道:“明天几点出发?”
“下午五点钟,县里给我买的车票,说是卧铺车票。”
();() 1978年的卧铺车票可不是谁都能买的,一类是干部身份能够购票,一类要么托关系代买,再一类则是来华访问的外国人。
身位大学生的聂子航,在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干部身份这个标签。
通过1977年高考的大学生自带干部属性,再加之县里补贴,拿到卧铺车票也是情理中事。
“我明天中午拿给你。”
“好。”聂子航应了声,又道:“以后可没人帮你寄信了啊?”
钟实秋收了马步,再次冷哼了声:“你还真当我穷的家徒四壁不成?”
聂子航环视了一圈,手指摩挲着下巴:“难道不是吗?”
“你这孽徒!”
……
傍晚五点半,熟悉的苏钢厂国营饭馆。
聂、余、小于三人围坐小圆桌,点上肉菜和饺子,再加三小杯子米酒。
“这顿饭就当为你践行了。”
说话的是余晓丽,她右手边的于敏宏看上去也十分高兴,不似高考结束那天的颓败无措。
“师父!到了燕京,你得给我多写写信,顺便拍几张照片!我只在报纸上看过燕京啥样嘞。”
于敏宏一张年轻的脸庞被菜盘氤氲的热气熏得满面红光。
聂子航则失笑道:“写信还成,照片就不一定了,哪有钱买得起照相机呢!”
“首先,你们上学是不用学费的,学校里每年有补贴,而且你没有相机,学校里的同窗、教授、老师总会有,困难总比办法多嘛!”
余晓丽说着举起小酒杯:“先喝一杯!”
“走一个!”
三人一饮而尽,于敏宏十分感慨道:“虽然这次我没考上,但师父给我确立了目标!
我决定!今年一定好好学习,争取也上燕京大学!”
聂子航和余晓丽纷纷鼓掌。
“等我到了燕京,看看有什么好的教材、题目,或者有笔记心得寄给你,或许就能事半功倍。”
于敏宏双眼一亮,嘿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