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想把小江同志彻底留在电视台的意愿,更加强烈了。
江山却如入定后的老僧一般,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
每一页构图,每一处落,都已经刻在脑中,他只要专心的画、画、画……
最后,直到江山画完最后一,躺下时。
包厢外的走廊上,张路仍坐在折叠凳上专研着手中的《闻传播与角度》。
……
浦江市。
在燕京沉了一的雨,回浦江倒落了下来。
上午快九点时,一手提一只大网兜的江山,终于走进了安和街的51号小院。
兴冲冲的对着家门,喊了两嗓子,没人应声。
江山:“……嗯?”
这個点,江妈怎么也不在家?
“别叫妈了,”
李若诚推开家门走了出来:“从燕京回来了?”
江山顺手接过老人提溜在手里的折叠躺椅,搁上支起来。
“回来了,这不,”江山从网兜里拿出一包板栗,一包果铺:“给您和李姨带的,好好尝尝。”
“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李若诚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这板栗不错,我挺爱这一口。”
“李叔,”江山也不跟李若诚见外:“我把这东西先搁您屋里,好几没去译制厂了,得先去看一眼。”
李若诚点点头:“赶紧去吧,要我说,你那什么印刷厂的活干脆就别干了。”
“我哥也和我提了好几次,”江山边往外走,边说道:“李叔,一会看见我妈,记得让她把东西提回去。”
李若诚对着江山的背影,扬了扬手:“一会我都给你吃喽!”
二十多分钟后,江山终于出现在了浦江译制片厂里。
一想到,胡啸看见自己的笑脸,先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等江山一路走到厂长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时。
却看见导演杨白和翻译组的组长吕一,正扒着门缝听墙根。
于是,他也悄悄凑了上去。
吕一惊了一下,等看清楚来者后,立刻笑了起来:“来了。”
江山:“嗯!”
“嘘,”杨白小声嘘道:“想听,就别出声!”
江山默默点头,贴在房门上。
“别就是露了两点嘛,”胡啸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
“之前当内参片时放得好好,怎么现在重录制后就给剪了?”
“……”
房间里除了他的声音,没再传出其他的,江山估计胡啸正在和对方通电话。
“伱们剪片也应该分一分轻重,”胡啸的声音继续高亢:“《苦海余生》里这个赤果的镜头,才是苦海的点题之镜。”
电话:“……”
“这一船的人对余生满怀希望,在前往古巴的船上,这个女孩还常常在甲板上跳舞……”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江山仍可以听出,胡啸的声音虽充满怒气,但这股子怒气却在逐渐压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恳求。
胡啸继续对着电话的那一头苦口婆心:
“结果等一船人到了古巴后,古巴那边却死活不让这船人登岸,这就意味着这船人,回去就得进集中营。
结果,接受不了现实的女孩全身赤果的自杀了,随后她的母亲也跟着疯了,这才是一部悲剧的高潮,你把这个镜头剪掉,观众连她妈为什么疯了都不知道。”
电话:“……”
贴在门外的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他。
都已经明白,胡厂长的怒气源自何事,原来又是一部辛辛苦苦译制出来的电影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要敢“”,就彻底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