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丁婉儿现在不是皇后、是昭仪,只要她是永康帝的女人,无论是几品夫人,都得向她先问安,她再回礼。
包括苏烟也一样。
可久久不见苏烟和吏部尚书夫人有所表示。
丁婉儿急了,“你们什么意思?瞧不起皇上瞧不起我?”
晓不晓得蔑视皇恩什么罪?随时拉下去砍头!
苏烟失笑,“丁昭仪误会了。吏部尚书夫人持太后令牌,到此协助百花宴一事。见令牌如见本人,你不会不知。”
又拿出一块傍身的太皇太后的令牌,轻飘飘道,
“屈膝行礼吧。”
丁婉儿大惊失色,全然没想到面前两人还有这招,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陡然,几个挑潲水的汉子从丁婉儿旁侧经过,味大冲得很,丁婉儿忙斥责其离开。
许是昨个下过暴雨,路面湿滑,丁婉儿在躲避中不慎摔了一跤,正好跌入潲水桶里。
——“啊!”
丁婉儿一声尖叫,狼狈地冲着小宫女喊,
“还不快扶我起来?还不快回宫!”
*
丁婉儿带着满身的臭味回到坤宁宫,足足泡了一个时辰的温水浴,起身后又熏了半个时辰的香薰,才勉强有了人样。
她跑去承乾殿找永康帝诉苦,
“皇上,您是没瞧见,那两个小贱人如何欺辱臣妾!”
“还有,还有你的好兄弟陆行之也在;他不仅不制止,还全程乐呵呵地笑!”
“臣妾快要气疯了!!”
永康帝大致知晓了些。
不过,他没心思关注。不过是几个妇人间上不得台面的较量罢了,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陆行之的举动。
太怪了。
说不出来的怪。
明明从表面上看,陆行之对他还算恭顺、也未多言斩杀窦皇后一事,可从种种迹象上来看,他总觉得有股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平静得诡异。
他唤来太监,“去,把陆将军给朕唤来。朕有事找他!”
太监领了命令下去,不多时急匆匆回来,说,
“禀告皇上,陆将军说他要陪夫人游花夜。。。。。。”
“没,没空。”
永康帝眉心突皱。这不是陆行之第一回拒绝他,类似的话,陆行之说过好多回。
不过这次,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已不受控制。
*
两个时辰前,皇家园林,苏烟气走了丁婉儿,同吏部尚书夫人道谢分别。
她安排匠人们做最后一次的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哪处被遗忘的。
陆行之从角落里挤出来,缓缓行至苏烟身畔,
“夫人智斗狐狸精辛苦了。”
“不若晚上放松放松,邀您去湖畔用膳、观花灯游花夜?”
苏烟先前已留意到他。
没办法,只要哪个男子离她近些,他骇人的气场便收不住,加上他身形实在高大威猛、给人极强的压迫感,那靠近的男子便畏畏缩缩地退开。
她想不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