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咒術師都停手了,它們呆呆地望向那個站在屏障之中,即使身體發生異化,依舊最為挺拔,似乎永遠不會彎曲下來的背影。
禪院晴御在和那邊屏障外的眾人對視一眼後,毫不猶豫的利落轉身,和往常一樣,絲毫不拖泥帶水。
七海微微皺眉,看向身邊笑容再度燦爛起來的灰原雄。
「……」他緊皺的眉頭在此刻鬆開了。
和他們一樣,此時屏障外的咒術師都放下了武器,他們身上還帶著斑駁的血跡,腳下甚至還踩著咒靈的殘骸,不只是高專的學生們,還有禪院家的[炳]們。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了那邊的禪院晴御身上。
*沐浴在無數的目光之下,禪院晴御泰然自若,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予那邊的羂索,只是轉身面對著眼前充斥著景的列車,看著那大半被黑色染黑的狹小空間。
忽然,她清明的左半張臉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
捕捉到這一點的七海建人笑容微斂,他默然的看著對方的模樣。如他所料,前輩果然只是在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力搶奪身體的理智權嗎。
*笑吟吟的禪院晴御抬起了下巴,她半眯著眼睛,連帶著景化的火焰狀右眼此刻都微眯起來,如常的漫不經心對著眼前的列車抬起了左手,上面沒有任何術式的波動,有的只有蒼白的手、以及斑駁著的刀傷。
「知道嗎,蠢貨。」
這陣聲音沒有任何的電磁音,有的只有低啞的質感。
雖然可能很難分辨,但是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他們無比渴望、也從未像今日這般能夠清晰的分辨出電磁音和單純的磁性嗓音。
在說出這半句話的同時,她忽然一頓,臉上帶著平淡的笑容,歪了歪頭,一臉俏皮笑容的對著角落那團蠕動著重組的大腦眨了眨眼睛。
好似在說:也在說你呢,垃圾~!
「我,想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有失手的。」
此話一出,禪院晴御抬起的左手驟然一動。
眾人的心弦看著這熟悉的動作都是猛地一跳。可是……什麼都沒發生。
中央的那個女人滿意的露出笑容,似乎在惡劣的為眾人過激的反應感到愉悅。
她抬著毫無術式反應的左手,就這麼輕輕的撫上了眼前充斥著黑色景的車廂。掌心平整的落下,直到完美貼合。露出來的左手手腕上,緊緊束著的「手鐲」讓那本就蒼白的左手變得有些發青。
她的左手輕輕移動著,仿佛不是在觸摸著冰冷的鋼鐵,而是在撫摸著最熟悉的寵物、家人。
那雙清明的墨綠色雙眼在望向車廂上的景的時候,竟然沒有半分從前的囂張與殺意。
……只有閒適、不緊不慢、和那隱藏的很好的一抹感慨和回憶。
忽而,她的手在玻璃上停了下來。
玻璃後,赫然映照出一個昏睡著的溫柔女人的側臉。她安然的閉著雙眼,懷裡抱著一個身著白裙的少女,黑色的景蔓延在她們的身上,也只讓人覺得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