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哪里,他已经知道了。
没走出多远,主道就被人给拦住。
他们用土堆和石头,临时堆起了一个简易的矮墙,看守此处的共有三个人。
整齐划一地穿着灰上衣和黑裤子,背后一个绣着孟字,手里拿着农具。
这三人中,一个没了左手,一个露出来的皮肤全是烫疤,嘴都是歪的,另一个看起来年岁尚小,但俨然是三人中的话事人。
见公西玉泉向他们走来,年纪最小的那个立刻说话。
他说的是当地方言,公西玉泉听不懂,只觉得叽里咕噜的,不过从语气倒是能判断出好赖。
应当是让他离开别靠近的意思。
公西玉泉道:“各位能否行个方便?我家主子病着,想寻个安稳地方,在找个大夫看病。”
他一张口,就是地道标准的官话,那三人面面相觑。
年纪小的那个立刻换了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与公西玉泉交流。
“大哥你别往前走了,前面是我们孟氏商行的慈幼堂,全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你们要吃要喝,就在外面的棚子里寻个空地,我们会给你们送吃的。”
说着,把手里的农具往前送了送,试图把公西玉泉吓走。
“你主子病了,我们可以送到慈幼堂去找人给他治,但你不能进去。”
公西玉泉有些着急,忙道:“我家主子是镇国公府的,我们是孟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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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应该听过镇国公府吧?相爷就是我们老国公爷的徒弟。”
没了左手的那个中年男子讥讽道:“像你这样说的人,这些天我们见多了。”
“不过就是想去慈幼堂,过得比外头好些。”
“其实都一样。慈幼堂不过是有间遮风挡雨的屋子罢了,吃的和你们没区别。”
“不是不让你们进。而是慈幼堂就那么点地方,容不下这么多人。里头老老小小一堆人,你们占了地方,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愿意拿出口粮,已经很不容易了。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他说话的口音极重,公西玉泉听得半懂不懂。
急了半天,他也没辙了。
“那你们这里的慈幼堂管事是谁?我跟他说几句话。”
管事的总归见多识广些,更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年纪最小的那个警惕地看着公西玉泉,用农具指了指他背上的三皇子。
“你主子病着,你先放他下来,我们抬进去找人给他治病。你留下等陈管事过来。”
他扭头对那个一身烫疤的人,用方言说道:“阿叔你先把那个背进去,寻江家阿姐看看。顺带把阿婆叫过来。”
烫疤中年男子沉默寡言地走过来,用农具指了指公西玉泉,示意他把背上的人放下。
公西玉泉把三皇子放在相对干燥的地方,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举过头顶。
想了想,又把身上唯一的武器丢出去。
烫疤汉子看都没看那把落在地上的匕一眼,背起三皇子,掉头往里走。
雨又渐渐大了起来。
公西玉泉站在没有遮挡的空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撑着伞,满头白的老婆婆,健步如飞地走来。
她体型健壮,声音洪亮,人还未到,声先到。
“这次又是哪个来装镇国公府的人?”
“阿婆,就是这个人。”
“哦。”
陈管事到了之后,并未立刻凑近公西玉泉,也没跟他说话,而是听少年郎把公西玉泉到了此处后的种种,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陈管事心中大抵有了数。
她眯着眼,打量公西玉泉。
身量壮硕,的确像是贵人家里的护卫,一口毫无口音的官话,也十分难得。
最后还把防身用的那把匕给丢出来,应当是想表现自己的诚意。
陈管事来得晚了些,先去看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