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
声线满是隐忍克制,已是濒临崩盘的临界点。
“陆砚,看到协议书了吗?”
“没异议的话,签字吧,我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你不签,我带着律师和证据亲自去见陆叔叔。”
“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
细针密密匝匝的扎入心脏,陆砚大掌忍不住按了按胸膛,那个位置已是痛不可遏。
“没有。”
南知意的决绝让陆砚眼皮震了下。
“……好。”
“我同意离婚,但协议书我会另外拟定一份。”
南知意微怔。
不知道陆砚为什么突然同意,但无论如何,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两个小时后,我带律师来见你。”
“嗯。”
放下电话,陆砚双眸通红,密密麻麻的红丝爬入眼底,双臂撑在办公桌上,须臾,抬手,将桌上一切都扫了下去。
巨响惊动助理,推门而入,彻底愣住。
陆砚站在那,周身弥漫出巨大悲凉和寥落,好似被全世界抛弃。
那种眼神,一眼难忘。
南知意没敢耽搁时间,两个小时后带着周助理和律师如约而至。
办公室已经窗明几净,好似上午那一片狼籍从未出现。
陆砚端坐在办公桌上,撩眸而起,漆黑潭底透出一点光,静静描摹而来。
“来了。”
声线嘶哑。
“嗯。”
陆砚看了眼助理,助理将重新拟定的文件递过来。
周助理和律师传递文件后点头。
“陆总给出的离婚条件很合理,我们这边没什么异议。”
“我已经签名,栀栀,你签字就好。”
“签好字,我们去领证。”
陆砚眸底布满失意。
那种落魄看一眼心脏就揪的慌。
南知意接过文件,在上面落款。
签完字,陆砚起身走向南知意,“在办证之前,我想带你去一趟婚房。”
周秦立时站出来,“陆少,这怕不合适吧。”
上次在酒店出了事,裴总明面不说,暗地扣了他整整十年的年终奖,肉疼的他差点原地去世。
陆砚眼神很冷,“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保镖贴身跟着。”
周秦,“我得和裴总请示下。”
须臾,周秦收起手机回来,对着南知意点头。
银色的柯尼塞克停泊在滨水湾别墅,车厢内一片死寂,一路上南知意和陆砚谁都没说话。
车厢内弥漫着陆砚身上干净的气息,南知意心底很酸,他通身的破碎在凌迟她的心。
“陆砚,到了。”
如果她不开口,陆砚可能永远也不会提。
“栀栀。”
“你身份被揭穿的时候,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分毫。”
“可是为什么,我们走到这般地步了?”
一层层悲哀蔓延至空气,在堵住呼吸。
南知意却比什么时候都冷静,陆砚对自己的真心是真,侮辱是真,轻贱是真,现在的痛悔更是真。
“陆砚,忘掉你在休息室和你兄弟说的话了吗?你在那一刻,对我是发自真心的轻蔑,对裴晚则是结结实实的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