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氣息忽然撲面而來,依舊是乾燥的陽光的味道,白斐含並不討厭這麼近的距離,只是心跳得很厲害。
但她面上不顯,眼睛看著男人眉角那道邪性的疤,淡淡地說:「你好野哦。」
男人哈哈大笑。
電影學院的正門開在南面,北門算是個小門,平時比較僻靜,今天是周末,人流量比平時大。他們周圍有不少學生和和社會上的人。
大學是個小社會,電影學院則是個小娛樂圈,有一個穿白色包臀裙的女孩從門口出來,正穿過白斐含和龍暉,留下一陣刺鼻的香氣。
兩人都尋著看了過去,那女孩坐上了一輛寶馬。白斐含認出來,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同班同學兼室友蘇樂。
蘇樂本來是個清純的長相,如今打扮得濃眼影假睫毛,好像充了氣的假人。
校對門有家麵包店,裝修簡單,不掛牌,只在門口擺個音響,放一些老歌。這時正放到羅大佑的《滾滾紅塵》。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街道上很喧囂,但白斐含好像只聽到這歌,她在這歌的背景音下和男人告別:「再見啦。」
白斐含沒問男人的名字,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個在大街上被男人叫上后座的女人。
男人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東西,是白斐含身邊的同學,接觸過的男人,身上從來沒有的東西。後來白斐含知道,那叫做沒有被馴化的野性。
他帶有太陽般的溫暖乾燥,但白斐含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一人而照耀。
和這樣的男人,一次浪漫且銘心的邂逅,遠遠好過天長地久的糾纏不休。
男人聽到告別,好像出乎了預料,微微挑了挑眉毛,卻沒出言挽留,他伸手掠過白斐含凍紅的鼻尖:「再見,小姑娘。」
白斐含想,如果真的能再見,我一定讓你看看,我不是小姑娘了。
。
電影學院不大,櫻花已經含苞待開了,白斐含想起,前一年校長不知為什麼神經錯亂,非要把熱帶植物鳳凰花移植回來,經冬之後,全部死掉。
還是本土的花木適合本地的土壤氣候。
白斐含從學校北門一路走回寢室。
開了寢室門,右手旁是兩排床鋪,上下鋪,左手邊是四張學習桌,桌上有小柜子。
雖然也是四人寢室,但電影學院的四人寢並不是上床下桌模式,也和六人寢八人寢一樣,有上鋪下鋪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