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亦不知道6寅心里想法,自我问了一句,我在躲着6寅吗?
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在躲着6寅。开始是因为误会6寅和潘琦的关系,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躲着6寅?
可能是知道6寅对他的心思,同处一室有些尴尬。
至于6寅的腿伤,虽说6寅受伤完全是6寅自愿,甚至可以把他自己不小心掉进山沟里都推到6寅身上。
但刘真亦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有些事情不能完全理性地去分析,若是当时6寅没有脑门一热地跳进去,说不定不光要追责他脸上的伤,手机和眼镜的钱都得让6寅报销。
关键是6寅当时跳下去了,他成了这笔账的债务方,不仅要负责6寅的腿,还要承受之前那点不愉快带来的尴尬。
刘真亦这样想着,6寅是一个外表强大,内心柔软脆弱的人。不能当着6寅的面这样说。
刘真亦面不改色地否认6寅关于“躲着他”的说法。
“6寅,你误会了,我没躲着你。”
随口编瞎话,“我刚才给姜院长了一封邮件,告诉他你受伤了,姜院长是你父亲,他有权利知道你的情况。”
邮件是刘真亦昨晚的,撒了一个时间差的小谎,目的就是想转移6寅的注意力。
正如刘真亦所料的那样,6寅注意力果然被这句提及姜院长的话,瞬间转移。
6寅面色一下子就垮了来,一张俊脸恢复成往日那般冷酷野性,还带着点不耐烦。
声音陡然抬高,“你告诉他干嘛?我都成年了,不用他管!”
6寅说完意识到态度不好,语气倏然间软了下来。
“他知道了也不会管我!”
他给姜院长的邮件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姜院长没给他回邮件,不管是姜院长是没看见邮件。
还是像6寅所说,姜院长看到邮件,对6寅受伤持无所谓的态度。
刘真亦目的已经达到,没那么多心思处理人家的父子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顺着6寅的话解释。
“我是你爸的学生,也是你的老师,你在我身边出事,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告诉姜院长一声。”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那么大小伙子,别整天琢磨那些没有的事!”
6寅闷着头不说话,默然片刻,点点头,鼻音“嗯”了一声。
6寅身上那种又乖又可怜的傻劲,猝不及防地又冒了出来。
刘真亦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6寅的脑瓜顶,还没碰到头,6寅忽然抬起头,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诧异看着他。
刘真亦手僵在6寅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这手该收回来,还是继续刚才一瞬间冒出来的想要摸摸6寅脑瓜顶的想法。
就在刘真亦心里纠结的时候,掌心下的短硬碴的脑袋凑了上来,讨好般地蹭了蹭。
刘真亦顺势轻轻抓挠两下,抿起唇角。
“好好休息!”
“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过去一段时间的不愉快,尴尬,怨怼,统统消散,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