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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1页)

之前府監隨口點評,說李四娘美艷卻悍烈,實在難得,宮門前宋之問匆匆一瞥,以為不盡不實,坐下來細看,才服氣還是府監眼光獨到。

「出了事,旁人總要收斂,魏王卻反過來構陷苦主,硬把郎中逼死了。」

宋之問瞄一眼瑟瑟,看她含著笑不予點評,又道,「反倒是梁王武三思,行事丁是丁卯是卯,家風清正。」

「……承嗣?」

瑟瑟沉吟著回想。

「我記得那日在集仙殿,府監提起武家的小郎君,有一個仿佛叫『延基』?承襲宗嗣,延續基業……這二位就是武家的長子嫡孫吧?」

「不錯。聖人追封阿耶為周太祖無上孝明高皇帝,太祖兄弟四人,他自家行四,另外還有三個房頭。太祖原配相里氏有二子,二人各再有一子,即魏王武承嗣與梁王武三思。相里氏死後,太祖續弦楊氏,又有二女,長女武順與聖人一母同胞,本來血脈最近,高宗時已經得封韓國夫人,且一雙兒女皆是出挑人物,在宮廷中一時俊秀,風光無限,可惜母子三人盡皆早逝。」

瑟瑟聽得頻頻點頭,記在心裡,略一思量,便總結道,「哦,所以聖人的近親,就只剩下魏王、梁王兩府了?」

宋之問欣賞她能提綱挈領,進一步道。

「再有,便是太祖那三個哥哥的子孫,吃朝廷供養者足百來口,獨幾個入仕做官,多是武將,遠一層,還有楊氏娘家親眷,算來是聖人的表兄弟。」

宋之問頓了頓。

「世族子弟胡鬧的也多,南陽郡王再不成器,欺辱不到四娘頭上,若以家翁論長短,魏王瀟灑不管事,梁王慈和多操心,兩府同氣連枝,都是好人家。」

談到這個程度,宋之問已是懇切地提醒她。

「魏王嫡妻早早仙逝,未再續弦,府中亦沒有身份高的妾侍,聞說每日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梁王命途也硬,不過進京後續娶了如今這位王妃,比案齊眉,但王妃不曾生育過,照管幾個年紀老大的兒子,想來亦甚吃力。」

瑟瑟聽了微笑,「這兩府倒真是有兒。」

「五位小郎君都封了郡王、郡公,婚嫁大事未必肯聽長輩做主,譬如永泰郡主養在宮裡,聖人便曾撮合她與南陽郡王,無奈兩人見面便吵,竟無寧日。」

他頗有深意地望了望瑟瑟,「李武和睦,是聖人的心頭大石啊!」

「原來如此……」

瑟瑟緊繃的後背舒展開,出神地望向城外遠山。

細雨迷濛,午後不歇,漸有成雪之勢,神都的銅牆鐵壁,自兩府內帷之中已經裂開縫隙。『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當年她揣在韋氏肚子裡出京,也是這樣一個雨雪紛紛的季節。

第7章

「早晨聽驛館的舍監說,往年各國使節都是上元節前後來京上貢,偏今年大食國換了君主,君著急,繼位就打發人來,駝隊順風順水,竟已到了。」

瑟瑟已有了主意,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主簿見過獅子嗎?」

宋之問搖頭,「典籍上記載過,說是上上大吉之獸,唯大食國有。」

「我帶主簿去瞧瞧。」

瑟瑟提裙起身,站在門邊等他慢慢整理蹀躞帶,穿上鞋同行,見他欲言又止顧慮重重的樣子,便很有把握地說。

「主簿放心,君子欺之以方,我有辦法。」

宋之問眼前轉過幾個武家兒郎的面孔,粗略推算,哪個都不是她的對手。

他哈哈一笑,別有深意道。

「四娘的法子定是直鉤釣魚,誰上鉤了,誰便是真君子。」

「不止,肯讓我欺負的才是真君子。」

瑟瑟頭一昂,神氣活現地笑起來。

*************

武崇訓溜溜達達,背著手在道政坊轉了一下午,回到尚善坊梁王府時天色已晚,半空紛紛揚揚下起雪沫子,輕盈飄忽,盡在眼前飛舞。

他渾身熱汗,走進中堂便脫了外袍,命人端冷炊來。

武延基披頭散髮,圍著暖爐跪在毛氈上,陪十一歲的武琴熏和五歲的武驪珠賭五色雨花石,輸了的要在臉上抹油彩,三人之中,唯有武延基面頰上紅一道黃一道,可見輸的徹底。幾支毛筆撇在地上,把鉤紋團花的波斯氈毯都染花了。

武承嗣屈左腿盤在軟榻上觀戰,手端高腳杯,邊飲邊叫好,豐沛的大鬍子上酒汁淋漓,歌姬捧壺立在他身後,面頰叫爐火烤得滾燙,胭脂都省了。

滿室馨香快活,獨武三思握著條陳若有所思。

聽到腳步聲來,兩個小姑娘一起回頭。

武崇訓難得穿了件顏色衣裳,寶藍忍冬聯珠龜背紋的綢綿袍浮光閃爍,白花羅袴軟塌塌的,腰帶摘了繞在手腕上,隨著他走動,玉佩和小銀刀子叮叮噹噹撞擊聲響,倒愈見精神矍鑠。

琴熏才贏了,正在興頭上,望了眼便大笑,「三哥好英俊!」

「別胡說。」

武三思輕斥了聲,琴熏吐了吐舌頭。

梁王府規矩嚴,幾個孩子都教養的懂事安靜,琴熏起身牽驪珠迴避,武延基急於翻盤,一把撈起石子全籠進袖子,連叫,「妹妹別走,再來兩把!」,跟著就出去了。

武三思揮退侍女,叫人關了門,轉身卻砰地推開長窗。

入夜風極大,吹得人腦筋清醒,檐下鮮紅大燈籠左右狂擺,拖拽得生了鏽的鐵柄吱吱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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