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晚欣喜了一瞬,但很快又是一副犹豫的模样,她看了榻上的景詹一眼,“晚两日再去不行吗殿下也不知何时会醒。”
更何况太医所说的七日很快便要到了。
高裕为难道“怕是不行,陛下说了,只有今日有机会。娘娘不必担心,不过去几个时辰罢了,晚间便可回来。”
温亭晚踯躅片刻,这才答应下。
午后高裕将她送上一辆马车,也不知偷偷跟车夫耳语了什么,往马车后扛上一箱子东西,温亭晚掀帘默默看着这一幕,心生疑惑。
马车驶出皇宫,温亭晚却觉得有些不对,询问道“这路好像不是去温府的”
车夫眸色飘忽了一瞬,“小的抄的是一条近路,也能去温府。”
温亭晚半信半疑,可随着马车越驶越远,她愈确定,这根本不是去温府的路。她自小长在京城,对京城的大小道路不能说了如指掌,但能回家的几条道她记得牢牢的,车夫根本就是在诓骗她。
“停车。”她喝道,“给我停车”
车夫慌了,“娘娘,您要做什么呀这附近不好停车。”
“我才要问你要做什么,你要带我去何处,这条路根本不能去温府。”
“娘娘。”车夫见被温亭晚现,急得额上泛起冷汗,“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小的。”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皇帝的命吗可皇帝为何要骗她,将她送出宫去。
温亭晚见车夫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索性一狠心,爬出车外,嘴上威胁道“你停不停,你若不停,我便从车上跳下去。”
“我停我停。”车夫吓得大惊失色,忙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温亭晚趁机爬下车,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车夫匆匆阻在她的前头,恳求道“娘娘,您真的不能回去。”
温亭晚不理会他,重重推开他,绕过他继续往回走。车夫也不敢对温亭晚动手,只能不停地去拦,可怎么都拦不住。
车夫崩溃道“娘娘,太子殿下吩咐过,一定要将您平安送出城,您若回去,太子殿下定饶不了我。”
温亭晚脚步猛然一滞,她蹙眉,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太子殿下吩咐的这是何意思”
与此同时,高裕守在励正殿中,刚将煎好的药送进去,便听守门的小太监通传。
他搁下药碗,出殿去迎皇后。
皇后往殿中四下望了一眼,问道“裴茹姑娘今日不在可真难得,平日她守在太子榻前,是一步都不肯挪的。”
“裴茹姑娘几个时辰前被送出宫了。”高裕恭敬地答道,“太子殿下昏迷前,曾吩咐过,裴姑娘呆在他身边无名无分,若他一直不醒,便将裴姑娘送出宫去。”
“太子殿下倒是挺为那位裴姑娘着想的。”皇后垂眸,勾唇笑得有些讥讽,她扬了扬手,命宫人退下,“都出去吧,本宫想单独与太子说会儿话。”
宫人们应声鱼贯而出,高裕行在最后意味声长地往里看了一眼,才关上了殿门。
皇后在景詹的脸上细细端详过,“太子的面色倒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怎么就一直不醒呢。”
她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在太子脸上划过,自言自语道“长得跟你生母还真是像,都有一副好皮囊。当初本宫之所以在众皇子选择了你,不仅因为你聪明,也是觉得你乖巧懂事,能听本宫的话。开始几年你确实很听话,可惜随着年岁渐长,你便有了自己的主见,甚至开始敢同本宫作对了,”
皇后的面容逐渐阴沉下来,她端起一旁的药碗,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浸入汤药之中。
“本宫听太医说了,七日之内你若醒不过来,便没有醒来的可能了。”她捏起汤匙舀了舀,“如今七日之期将近,既是如此,太子醒过来的机会怕也是不大了,与其让你这么痛苦地躺在这儿,还不若让本宫来帮你一把。”
她舀起一勺汤药,伸出去,正欲喂给景詹,便见榻上人忽得睁开眼,漆黑阴鸷的双眸沁着凉意,幽深不见底。
皇后惊得手一抖,药碗碎落在地,出一声脆响,药汁四溅。
景詹冷笑着看着她,薄唇微启“母后,您这是要杀了儿臣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