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秋桑抿了抿唇瓣,停顿片刻后,她才继续道:
“公子,我知道你和少夫人之间鹣鲽情深,可殿下和太傅就你一个孩子,你是五万龙虎军的主人,若少夫人不能替你孕育孩子,那她是无法坐稳郡王妃之位的,更遑论日后的……
龙虎军是殿下的旧部,曾追随殿下疆场杀敌,对殿下忠心不二,若是他们得知你的王妃不能生育,那他们一定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姑姑!”
裴知珩拧眉,厉声打断她。
被他眼中的寒意惊到,心里有些怵的秋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子,奴婢知晓这些话你不爱听,可奴婢还是要说。
科举案牵连广泛,蒙冤之人多不胜数。
殿下和太傅的冤屈还未洗涮。
帝王昏聩,殿下呕心沥血治理出的太平盛世,如今被昏君弄得乌烟瘴气,风雨飘摇。
大雍是殿下的心血,不能让昏君败坏了呀。
您自幼便惊才绝艳,殿下时常感叹,您是不世出的经世之才,如今殿下蒙冤而死,王朝大厦将倾,您肩负匡扶江山社稷,护卫苍生的重任,若无子嗣,如何服众?”
裴知珩铁青着脸,目光沉沉的凝着秋桑。
眉眼荒芜似寒冬时节的雪原,一览无余的冰冷。
周身迸出的气势凛冽如同冬日寒霜,带着冰冻三尺的寒凉。
墨黑的眼瞳中戾气翻涌,这一刻的他,展露出的是顾昭昭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尊贵,强势,睥睨众生。
紧绷着唇线沉默片刻,他将自己与顾昭昭之间的事,一字一句,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秋桑。
末了,他凝声道:“姑姑,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在我的人生规划中,从未有娶妻这一计划。
肩负重担,我早就做好了孑然一身的打算。可昭昭是个意外,她的出现让我有了娶妻的打算。所以,你应该庆幸,我遇到了她,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娶妻。”
“姑姑,你也说了昭昭只是身子受损不易有孕,并非不孕。在我孑然一身和娶她之间,你难道希望我选前者?”
“公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听了裴知珩的话后,秋桑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喃喃出声。
公子是殿下唯一的孩子,她自是希望他良人在侧,红袖添香,和和美美。
而不是孑然一身,禹禹独行,一生孤苦,老无所依。
“姑姑,我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一刻也不敢忘记!
但昭昭是我的妻子!还有几日,我和她就会完婚了,等拜堂成之后,她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承认她。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会牵着她的手,永不放手!”
“我让你来,是照顾她的,可你若是心有芥蒂,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她,那你就回镇子上去吧,我们还像以往那样,暗地里书信联络,不见面。”
“公子,是奴婢失言了,奴婢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少夫人,再不会生出任何异心,求公子不要赶奴婢走,给奴婢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秋桑说着,将头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
裴知珩见状,赶紧将她扶起来,生硬的语气也算软化了两分。
“姑姑,还请你记住今日的话。”
“诺。”
“姑姑,昭昭是个聪明能干的好姑娘,你和她相处之后,便会知道的。”
“还有,子嗣一事我并不在乎,只要昭昭健康快乐,我可以不要孩子。所以,还请姑姑以后慎言,在昭昭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请姑姑三思而行。”
“公子请放心,奴婢晓得了。”
经过这番谈话后,知晓了顾昭昭是裴知珩的软肋,秋桑再不敢胡乱揣测,说些让他心生不悦的话语。
只下定决心好好照顾顾昭昭,将她的身子调养好。
……
“知珩,这些东西是?”
厨房中,撸起袖子准备做饭的秋桑,指着一堆她从未见过的瓶瓶罐罐看着裴知珩询问道。
“姑姑,这些是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