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修礼望着简陋的住房条件,叹了一口气,可又无可奈何。
压低成本和提高利润,从来都是企业常做的事。把员工住宿的成本压低,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又何必要计较。
潘修礼的肚子有些饿,但他却不想吃饭。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进食也就失去了兴趣。
“那个潘小伙,”一个声音自门外传了出来,“愣着干吗?去吃饭了。”
潘修礼循声望去,在那个刚才被白面人破坏掉的窗户外,赫然站着一个帅哥。
只见他面带微笑,干净的脸庞配上有型的型和洁白的衬衣,简直像极了白马王子。
如此的人物,不止是女孩子,就连男人见了都得说一声“好帅”。
“你是?”
潘修礼站了起来,问道。
他在想,在长沙,自己认识的人连五个也不到:尹经理、徐总、周文卿、人事姑娘和工厂里的徐总,可眼前的这个人却知道自己的姓,真是奇怪得狠。
“嘎嘎,”帅哥的笑声不是典型的哈哈,而是嘎嘎,这种笑有些职业假笑的味道,却也是一种标新立异的笑,“我就是徐建明,刚才给你开门的人,怎么?我洗了个澡,你就不认识我了?”
“哦~”潘修礼拉了一个长音,“你这变化真大,我居然没想到是你。对了,咱俩谁大,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里的人都叫我三哥,”徐建明嘎嘎笑道,“咱俩差不多大,你叫我三哥就行。”
“哦,”潘修礼想着,也就不再做挣扎,遂说道,“好的,三哥。”
潘修礼之所以不区分谁大谁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区分的必要性。这就像名字一样,其功能只不过是区分人类个体,本身并没有意义。而哥哥、弟弟的称呼,也只是基于出生时间的早晚而做的区分,并没有实际意义。
潘修礼记得很清楚,他曾经认识一位姓侯的同事,不论公司多大年龄的人见了他都称呼其为“侯哥”。倒不是他真的年龄大,而是他这个姓氏称呼为“侯弟”太过别扭,远没有叫“侯哥”来的轻松。
“走,跟我下山,”三哥说道,“我带你去吃大餐,今天有人请客。”
“我不去了吧,”潘修礼有些不愿动弹。
“走吧,你在这里也没事,再说,山上有什么好的,去山下溜达溜达多好。”
潘修礼还想说什么,徐建明已经大步往外走了:“记得把门带上,山上有老鼠。”
潘修礼对于徐建明似乎没有抵抗力,乖乖地带上了门,跟着他出了工厂。
徐建明带潘修礼走的这条路是山前的一条路,与周文卿带的路截然不同。这里的路都是铺了沥青的硬化路面,虽然仅容得两辆车会车,步行起来却是顺畅得很。路的两旁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家和小卖铺,烟火气浓厚多了。
然而,徐建明在这条路上没走多久就拐了弯,拐进了一条下山的石子路。
潘修礼没有问为什么拐弯,因为他知道要想下山快,好路是比不上那种石子路甚至是土路的。
连着拐了两条土路,两人终于下了山。
这山下的景色与山上简直不是一个世界。山下是十来栋几十米高的高层住宅楼,旁边还有一个大型购物广场和步行街。
恍惚间,潘修礼有种穿越的感觉。
徐建明在前面走,潘修礼在后面跟着。两人的步伐都很快,却都不费力。
请客的地方并没有在山下,而是需要过了马路才能到达。
潘修礼对这不熟,也用不着熟悉,他只要跟着徐建明的脚步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