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劭回头看了眼母亲,见程贵嫔依旧手摁胸口、神色复杂,却并没有出口阻止阿渺,相反,像是思虑良久后下定决心般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萧劭沉吟一瞬,解下自己的腰带递给阿渺,叮嘱道“那你答应哥哥,若是遇到困难,就立刻下来,我会再想别的法子。”
阿渺乖巧点头,“我知道”
说完,将萧劭的腰带缠到自己身上,然后手脚并用地不断往高处爬。
她之前攀过树枝,却没真爬过这么高的树,眼下回忆模仿着上回安思远爬树摘杨梅的动作,伸臂弯腿,寻找枝干间的支点下脚,渐渐的,觉竟也没什么困难,很快就上到了跟墙顶齐平的高度。
树干距离墙顶,尚有不小的一段距离。而伸向墙顶的树枝,从下面看过来似乎显得挺茂密,实际上到高处,才觉枝干本身十分细弱,纵是阿渺人小身轻,也难以支持。
阿渺攀在横枝上爬了一小段,便感觉树枝急下折,人也跟着晃动起来。
树下的程贵嫔和萧劭看得心惊胆颤。
“阿渺,快下来”
萧劭气息急促,压着声唤道。
阿渺循声低头,这才觉自己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地面上的五哥和阿娘,看上去都变小了呢
她视线游移间,掠过旁边的庭院,猛然现出现了一队点着火把的人马,像是正在四下搜索着什么。
不好,庆国公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阿渺心头一紧,回退了几步,攀着樟树主干站直了身来,低头又看了看树下的两道人影。
不能让阿娘和五哥再被他们捉住
她望向远处与自己齐平的墙顶,沉默了一瞬,继而解下自己的外裙,跟萧劭的腰带一起缠成一根长绳,一头拴到自己的腰上、一头拿在手中,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定,可以的。
必须,可以。
阿渺攥了攥握绳的小手,随即猛冲而出
墙顶与主干之间,有差不多两丈多长的距离,而横支而出的树枝能够支持她体重的长度,尚不到一丈。若不能一次跃过,必然失去凭附、狠摔落地。
阿渺死死盯住墙顶,凭着身体中的一股直觉,不管不顾地奔了过来,一步、两步、三步
横枝塌下的那一瞬,她拼尽了全力跃起,同时将手中的绳头抛了下去。
身体,犹如失去了控制的风筝一般,骤然飘起,又急落下。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和狂乱的心跳声。
视线迷茫,思绪白。
待看清眼前事物的一瞬,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脸前。
“砰”的一声,身体狠狠地撞向墙面,肩膀和大腿处一阵剧痛。
她成功了
成功了
那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让她跳过了墙顶,飞落到了墙的外侧,继而又悬挂在了墙面上。
阿渺双手攀扯“长绳”,双脚蹬墙力,慢慢爬至顶处,探出头朝内墙下面望去,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围墙的内侧,萧劭手里握着长绳的另一头,也正神情焦急地抬头仰望。
兄妹二人视线交汇的一瞬,萧劭一颗紧绞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阿渺将绳头缠绕到墙顶的石砖上、用力固定住,萧劭测试着绳索的力度,很快手足并用地爬上了围墙。然而程贵嫔一介深闺妇人,身体又不如两个孩子灵活,即使有绳子借力,爬得也十分艰难。萧劭遂又攀绳而下,让母亲踩到自己身上,咬牙托举了半天,方才将程贵嫔送到了墙顶。
外面连接的巷道,被6氏宗祠的大火照得十分明亮。
萧劭不敢耽搁,先用长绳将母亲和阿渺放下,自己则收起布条,抠着砖柱凹凸处、慢慢向下爬了一段,最后纵身跃下,身体有些失去平衡地跌倒在地上。
阿渺连忙上前扶起哥哥,“不是说好了用绳子吗五哥为何不用啊”
“我若用了,这些衣物就必然要留在墙上,留下线索。”
萧劭忍着腿上疼痛,慢慢地直了直身,解开手中的“长绳”,帮阿渺重新系好裙子,“哥哥刚才不也说了,让你遇到困难就立刻下来,你又为何不听”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跳过去的”
阿渺面庞细致的轮廓映着远处的火光,嘴角微微地翘了翘,伸手挽住萧劭的手臂,小脸贴了上去。
“而且我还知道,我的五哥,一定会帮我拉住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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