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此言是何意啊?”
“纳妾本就是我身为王妃的职责,既然公主对王爷情深如此,本王妃就做主同意你进门,依照我北靖的规矩,我先入门为大,公主再入门必须跪下磕头敬茶叫我一声王妃姐姐。”
殿上所有人都震惊了,万万没想到摄政王妃说出这样一番话。
“大胆!”玉宁公主闻言大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跟本公主说话!”
“你放肆!”秦挽湘丝毫不惧,“区区南岳不过是我北靖手下败将,今日你们上京,我皇以礼相待,谁知尔等尽皆蛮夷之风,若再好言相对,岂不是让你觉得我北靖无人!”
秦挽湘的这番话,让玉宁公主面色铁青,她乃是南岳的公主,身份尊贵,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然而,秦挽湘的言辞之中并无半点虚假,南岳的确曾败于北靖之手,这也是南岳此次求和的原因。
玉宁公主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与秦挽湘争执,而是为了嫁给摄政王。她深深地看了秦挽湘一眼,然后转向摄政王,柔声道:“王爷,您意下如何?”
“此事绝无可能。”夜北澈看了秦挽湘一眼,向皇上行了个礼“皇上明鉴,北澈自幼父母缘不甚深厚,此前定亲也因为种种原因无疾而终,王妃与我成亲不过几月,怎可另纳她人。”
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玉宁公主,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摄政王对王妃可是情有独钟,不瞒你说,之前朕也有意把公主下嫁于他,他可也是同样拒绝了呢。”
一席话说得南岳也无言以对,人家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强行嫁给摄政王,怎么会强迫对方娶一个战败乞和国家的公主呢。
玉宁公主呆立在原地,眼眶泛红,泪水已是忍不住的滴下。
“北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就在众人都打着哈哈想要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时,夜北澈却忽然眼神一凛,他深深地看了玉宁公主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公主此言……是什么意思?”夜北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挣扎。
玉宁公主看着他,泪水不断地滑落,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北澈,你当日在边关,你曾经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听到这里,夜北澈的眼神猛地一缩,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如此说来,这公主就是当日那女子?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秦挽湘,只见她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定了下心神,“原来是你。”
此话一出,殿中又是一片喧哗,这是意味着摄政王承认与这位公主有私情了?
一直在自己位置上坐着的月华公主已是忍不住愤然离席,太子眉头紧锁,二皇子面露兴奋,三皇子一脸不明所以。
秦挽湘心里百转千回,夜北澈显然是刚刚认出这位公主,要说二人之前有些什么她是不信的,夜北澈的眼神有审视,有警惕,有犹豫,唯独没有爱意,他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若二人真有旧情,他绝不会容许她在大殿之上被人奚落,但是他偏偏又默认了众人的这种误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秦挽湘心中疑云重重,但此时也只能静观其变。
玉宁公主看着夜北澈,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日已晚,不如四皇子与公主先行安顿下来,长途跋涉,想必也是疲累了,结亲一事事关两国邦交,切不可儿戏,修正之后我们再详谈如何?”二皇子突然开口。
皇上顺势散了宴会,众人带着对局势的猜度离宫回家。
一上马车,秦挽湘便将自己的疑问一一问出。
夜北澈怔怔地看着她,笑容从唇角渐渐蔓延开来。
“你说不说?”秦挽湘被他笑得发毛,忍不住一掌拍过去。
夜北澈双手架住,顺势把她的手拉住,“实在是难以启齿。”
“啊?莫非我猜错了?”秦挽湘愣了一下,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猜得都对,不过是事实的一部分。”
“莫非与那玉宁公主有私情的另有其人?”
“你之前断然拒婚自然对她并无同情之意。”
“哼,我与那南岳多年兵戎相见,她一个上京乞和的公主,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有什么好同情的!”
“后来你显然是认出她来了。”
夜北澈但笑不语。
“但是你却没有当庭否认。”
夜北澈微微敛住笑意。
“如果不是你,那必然也是你亲近之人,能让你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维护的——”
“挽湘猜到了?”
秦挽湘叹了口气,“除了太子殿下,我实在是想不到别人了。”
二人相对无言,良久,夜北澈开口,“正是。”
尽管早已猜到,这个答案还是让秦挽湘皱起了眉头,只静静地听着。
“前年年初太子来边关巡视,当时南岳已节节败退,太子在一处山涧旁偶遇了一位南岳少女,当时少女被毒蛇咬伤,命在旦夕,太子为她解了毒,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蛇毒未清,那名少女的眼睛暂时失明了。
后来皇上急招,太子便火速回京了,他走之前将事情经过向我一一道明,嘱托我将那名少女带回北靖,我虽震惊但也在他走后依言回去寻找那名少女却始终不得,只能写信给太子禀明实情。
之后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了,那年实在太多事情发生,我早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今日大殿之上那玉宁公主问出那句话,我才记起。”
“你之前怎么没认出她来呢?”秦挽湘疑惑地问。
“其实之前我与那少女并没有见过面,只是今日她哭着说那句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哦?是谁?”
“我去世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