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翊抱着胳膊,鼻间哼了一声,“煮了更香,不过炸了更脆,炖成鸡汤也挺好。”
他说得杀气甚重,想惹这个女子生气。
谁料周路遥弯腰撒下一把米,然后站起身转过来,笑眯眯看向桑翊道:“呦,你不装啦?”
桑翊挑眉,“难道你没装吗?”
周路遥唇角勾起,“可是仙尊喜欢啊,她吃我夹的菜,剑上挂着我送的剑穗,说话的时候对我那么温柔,怎么样,羡慕吗?”
桑翊怒道:“那可是我师尊,你再怎么缠着她,你也不是她的徒弟!”
周路遥蹲下身摸摸小鸡,“哦?是吗?你对你师尊怀着那样的心思,她知道了之后,你还能继续做她的徒弟吗?”
!!!
桑翊没料到周路遥会来这么一句。
他心里有鬼,一时之间情绪复杂,有些无措起来,但是他又不敢叫人看见自己的无措,于是这无措便又变成了愤怒。
他愤愤上前一步,“什么心思?我不明白,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心思?”
周路遥呵呵一笑,“你可真是嘴硬。”
桑翊气结,又带了些窘迫,转身便走。
周路遥道:“每次我与你师尊说话,你就拉着一张脸,拂岚宗舍命救师,差点丢了性命,你就算心思再深,也藏不住的。”
桑翊脑中一片空白。
大意了,周路遥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像是脑子简单,实则并不简单!
他之所以每次对周路遥都不压制嫉恨,是他以为周路遥大心肝看不懂。
现在才知道,笨的是他自己。
殊玉那样珍贵的存在,多的是想要靠近她的人。
。。。。。。
徐如初端详着眼前女子,他看得认真,显得有些失礼。
殊玉面对这样的目光,却依旧丝毫不觉尴尬地坐着,甚至给徐如初倒了一杯茶,推到了男子面前。
“徐先知果然料事如神,竟然连我的目的都占了出来。”殊玉对徐如初举起茶杯,“只是想知道,我的计划会不会和所想的一般顺利进行?”
徐如初摇头,“我只能占出推动这一切的幕后是有一个人,具体是谁我占不出来,但是殊玉仙尊不是主动站出来的吗?”
殊玉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表情,打趣道:“毕竟我才能有限,只能以身入局,可不得自己站出来吗?”
徐如初一听“才能有限”,苦笑出来,摇头道:“仙尊若是才能有限,恐怕全天下多半人都是庸人了。”
二人的哑谜终于结束,徐如初饮下殊玉推给他的茶,道:“仙尊究竟想要什么?”
殊玉也不再兜圈子,道:“我想要的,徐先知已经算出来了。”
徐如初道:“你先是和名剑达成契约后下令,搅乱天都宗,目的是为得到那把剑。原本我想着,不过就是一把剑,给你也便给了,并不会对天都宗造成多大的损失,所以我并没有揭穿你。”
殊玉丝毫不见被揭穿心思的局促,只是看着徐如初,“名剑嘛,毕竟人人都想要,这算是人之常情。”
徐如初却没有顺着话接下去,“这只是我原本以为,可是我现在才知,任何人想要此剑或许是因为贪欲,唯有仙尊不是。”
殊玉玩味一笑:“你这么笃定?”
徐如初点头,“我会占卜,亦会相面,仙尊并不是个贪心的人。”
殊玉有些被引起兴趣,问道:“那先知请看看,我这辈子能活多久?”
徐如初不甚在意,“修仙之人,执着于寿命做什么?”他话说完,却忽然一愣,抬头看向殊玉,仔细看着殊玉的眉眼之间,恍然大悟。
“仙尊你。。。。。。!”
殊玉笑而不语。
徐如初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面前这人,他竟看不清寿数。
与其说看不清,不如说难以分辨,此人的寿数为她自己所定,幽微之间便会有大变动。
不过殊玉没有让徐如初说下去,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当下。
“徐先知有什么疑问,不妨等当前之事过了再说,眼下天都宗可是有一难。”
徐如初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种种,道:“云啸的确是有一桩能令天怒人怨的旧事,当然这也在仙尊您的计划之内,仙尊是想要证据,对么?”
殊玉点头。
徐如初道:“有证据,翻云派有一个幸存者,他目睹了一切,只是因为拂岚宗的地位,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
殊玉道:“此人是谁?如何找到?”
徐如初道:“那人就在你们昆仑仙门。”
殊玉垂眸笑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