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女子戴耳铛好看,自己也扎了耳洞,为此被父亲好一阵苛责。
他和楼西北一样,从不受规则束缚。
曾是抚云顶少主时,他从不穿弟子服,从不按从规矩办事,父亲常说是他带坏了同门师兄弟。
所以抚云顶弟子大多乖张恣意。
可是后来沈初霁变了。
他变了,是希望世人不要变。
他喜爱世间万般颜色。
秦少宁怔怔看着他,忽然想在梦蝶回忆中,他看到的曾经的沈初霁。
那般鲜活,那般耀眼。
就像一抹鲜艳的颜色,只看过一眼就教人此生难忘。
倘若世间生灵在这场浩劫中消亡,那么侥幸活下来的修士还能构成任何一抹颜色吗?
那样无趣的世界,留得住沈初霁吗?
或者说,那样无趣的世界,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吗?
楼西北买来一把镶着赤色宝石的匕,与一对红色耳铛送到沈初霁手里。
“沈道长,好看吗?”楼西北笑吟吟瞧着他。
玄色是一种内敛的颜色。
沉默黑色中染着赤色,像黑过头的天儿,泛起红了。
楼西北肩上缠着赤色鱼骨鞭,腰间绕着一圈叮当作响的银铃,挂着一只桃色香囊。
世间万般颜色各有各有的美丽。
倘若世间只剩一种颜色,该是多么寡淡无趣。
沈初霁接过他奉上的礼物,笑容和煦地同他说着什么。
看着他们往前走,秦少宁的脚步却顿在原地。
楼西北不清楚沈初霁为自己安排的结局,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在他身边,那么自己呢?
他明明知道啊。
来到宁安县众人心情轻松了不少。
或许机会难得,沈初霁并没有立刻前往神殿收回最后一道阵法。
当日他们住进一间客栈,锦儿和阿絮等人本想邀沈初霁一同游逛宁安,然而等他们找过去时,沈初霁已经不知所踪。
他们把客栈找了个遍,都没看到沈初霁身影,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
梁浅看三个小崽子急得满头大汗,笑道:“楼西北在吗?”
锦儿摇头:“没看见啊。”
梁浅了然点头:“不用担心,师兄大抵和楼少侠在一起罢。”
“这狗贼!又把大师兄拐跑了!”
与此同时,宁安县最好的一间成衣铺中。
沈初霁寻了件尺寸与自己相符的绿白绸衣,让楼西北在外面等候,自己去隔间换下,将云金道袍放进收纳匣,戴上楼西北新送的耳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