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醒了。
嘴里还有血腥的气味,宰相夫人来看我。
她摸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对我说没事的,她一定会请人把我治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却不置一词。
顾梓来求婚,被拒在了门外,他就一直跪在宰相府门外。
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围在一旁的百姓们对着他指指点点。
「为了权势想疯了,娶了宰相女儿发现是假的,现在又想来求娶一个兽人。」
「现在权贵就这样,为了权势地位什么干不出来?」
「他当年求娶司楚楚的时候人人都说天作之合,当时有多恩爱,发现是假的宰相之女后马上就休妻了,一点情面都没留!」
「此言差矣!听说司楚楚都毁容了,谁会要一个毁容的人当妻子?」
「听说这个兽人可是从宫里那位身边待过的,那容貌绝美非凡,这谁能把持得住啊?」
话语变得越来越不堪入耳,一旁的丫鬟想要去把他们遣散,我却只是摇了摇头。
人群都在,我才可以当众拒绝顾梓,告诉所有人,我跟他再无任何瓜葛。
走出相门府,我站在了顾梓面前。
他的手上全是大大小小被咬出洞的伤口,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我走出你们顾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恩断义绝了。」
「顾家二少爷,您请回吧。」
恨他?怎么能不恨呢?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只想要像玫贵人告诉我的那般,好好活着。
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顾梓却哭着拉住了我的手。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次,我一定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
「见人!你去死吧!」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辆菜车。
一个戴着斗篷的人直直拿着刀朝我砍过来。
我本可以躲开的,但顾梓却生生替我抗下了这一刀。
「保护小姐!」护卫冲出来将刺客当场截住。
斗篷被摘下,露出了司楚楚那张被我划破的面容丑陋的脸。
「后悔吗?」我笑着看着她。
「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我,却还是让我活到了现在?」
顾梓活不了了。
那把刀刃极其锋利,也极其用力,司楚楚是真的想杀了我。
司楚楚没有看我。
她眼睛死死盯着顾梓,顾梓的眼睛却只看着我。
「下辈子,让我,好好,再保护你一次。」
「阿梓!阿梓!」司楚楚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我蹲在她的面前,歪着头用她回答过的话来回答她。
「因为你的母亲,只是一个低见的兽人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有兽人的血脉,你活该,低见,落到这种地步。」
司楚楚被官府带走了。
明明我最恨的几个人都已经死得死,入牢的入牢。
可我却还是丝毫高兴不起来。
当我看到街头里的几个小小的兽人被困在笼子里,被以最低见的奴隶身份卖出去,心头的苦闷更甚。
我买下了他们,在外面单独置办了一所宅子。
亲自教他们念书认字,学习医术,教他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