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不能动,躺着感受孙女肉肉的脸蛋,笑容染上眉梢。
“不是在习武吗?你父王母妃喊你回来的?”
“那不是,是柔儿想您了,就回来咯。”段淑柔压下鼻尖冒起来的酸涩,没忍住扭头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不动声色的拭去眼角的泪花。
小小的还稚嫩的脸蛋贴着祖母柔软的手说:“师父说近日里我学得勤,叫我回家练一段时间,父王武功不是很高嘛,我之前学的那些师父叫我巩固呢,就暂时不上山了。”
这套说辞很有说服力,老太妃没有半点怀疑,只心疼孙女说:“真是辛苦,在家也好,多跟你父王练练,你父王的天赋可比你好。”
段淑柔嗯嗯点头,要多乖巧就多乖巧。
哄了祖母,段淑柔就说不打扰她针灸,一会儿再回来。
出了院子,去找母妃了。
张汐音在书房里对账,盛京的一大箱子账本伴随着各处出现的一些问题需要她处理,很是忙。
女儿进门她抬头看了眼,手上动作不见丝毫停顿。
“陪你祖母说过话了?”
段淑柔施礼后坐下,点头,犹豫一刻还是蔫蔫的开口问:“母妃,祖母的身体真的……”
“嗯,柔儿,多陪陪你祖母,叫她开开心心的。”
“……我知道了。”段淑柔抿了抿唇:“师父叫我先在家中,暂时不回山上也成。”
张汐音顿了一下:“你师父她通理,你在府中也别懈怠。”
“嗯。”
母女两又说别的,段淑柔说了不少山上发生的事情,她皮得厉害,又从小习武,天赋又高。
上了山之后便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打遍群山无敌手,嚣张得厉害,果然就一个个山头去找人干仗。
这山头上一开始她遇到的,诚然也实在没有几个能打的过她。
如此这般嚣张,闹得被打的那些个弟子的师父都找上门讨说法。
段淑柔的师父也是护犊子,闻言硬气得很。
说:“弟子之间斗法是他们的事情,你们做师父的参合进来,难不成是要为难一个晚辈不成?一个个的不要点脸面了吗?”
这话一说,讨说法的就气势弱了三分。
各门各派之间,都是同一辈分的打,或是谁打找谁讨说法都是自个儿后面去讨,让长辈去属实没脸。
当然……
段淑柔说到这里,满脸得意的看着母妃,问:“母妃,您猜师父她后面说什么了?”
张汐音含笑:“母妃可猜不到。”
“师父她说,实在要想出口气也得,但不能欺负晚辈,得跟她打。”
张汐音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之前不是说,你师父是他们那一辈里最强的吗?”
“可不是嘛,所以……这些来找茬的一个都没讨着好处。”段淑柔乐得不行。
张汐音也跟着她笑,后面又说:“你找人切磋比武没什么,却也不能把人得罪了,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
段淑柔思索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母妃,回头我给他们带好吃的好玩的赔礼道歉就是。”
“嗯,也不算赔礼,就是交给朋友多条路。”张汐音笑道。
段淑柔都听进去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针灸也差不多完了,段淑柔起身告退出去。
张汐音合起手里的账册望着门口有些出神。
老太妃一日不如一日,他们又何尝剩多少日子,人活几十年也就到头了。
十二月时,段暄晟回到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