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瞬,他面庞瞬间爆红,踌躇喊道:“……仙尊。”
听到这个称呼,沈越山脸色骤沉:“你认得我?”
余斐然见状,急切道:“仙尊不记得我了?”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也对,这些年我长大了许多……仙尊在仔细瞧瞧我,还能不能认出?”
看来此人从前与他有过交集。
沈越山静默片刻,垂眸扫向长竹挑起的那块冰纱。
这是个隐匿行踪遮掩气息的好东西,由东方旭日初升时的海中云雾所造,而整个修真界只有水云门有采云为布的术法。
修为越高,织造的冰纱便越通透,这块冰纱已被造成法器,平白往地上一盖灵气一催便于周边事物融为一体。
这样好的冰纱,非分神练不出,不可能落到名寻常仙修手上,青年虽然衣着质朴手上戴的玄戒却价值不菲。
回想起当年他虽然外出甚少,但去过的几个宗门里,水云门算得上一个,而和水云门中与他有过牵连的,只有水云门掌门余长风。
余长风有位小侄子,五十年前约莫十六七岁,天资尚且不错,但本命剑锋芒太过小侄子压不住,来回几年始终拔不出剑,仙门修行总以剑鞘作战。
他看不过眼曾指点过几日。
而如今面前的青年,眉眼间与当初青涩的少年重合,一张俊俏的脸下颌线条分明凌厉,早已褪去少年人的稚嫩,却依旧满眼期翼的望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沈越山恍然:“余长风的小侄子?余斐然?”
“是。”余斐然眼神一亮,笑了起来:“仙尊还记得我!”
水云门和庚辰仙宗关系走得近,若是……
沈越山斟酌道:“我的事,可有告知旁人?”
余斐然摇头:“还未。”他见沈越山神情微缓,心中了然立刻道:“仙尊放心,没有仙尊允许,我不会同任何人提起。”
沈越山叹道:“如此便好。”
能尽量避开从前相熟之人,就尽量避开吧,以免惹得诸多麻烦上身,他如今的情况可禁不起在多折腾了。
机会难得,从前他哪有这样的机会靠近沈越山,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余斐然上前一步大着胆子道:“仙尊如今在何处休养,可需人就近侍奉,病情如何,我可以照料仙尊……”
“不必了。”沈越山打断他,淡淡道:“今时足好,往事莫提。”
看着沈越山眉间蕴含的病态,余斐然喃喃道:“这怎么能算好……”
他目光转而落到沈越山抱着的孩子身上,难以置信:“莫非仙尊是为了这个孩子才隐姓埋名?”
他不近不远跟了一路,虽然被结界隔绝未看到巷尾生的事,但单单一路走来所购买的一堆吃食,能看出沈越山对孩子有多纵容。
“……”
沈越山:“非也。”他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淡然道:“撇去浮华,过寻常人的生活,有何不好。”
说完他止不住咳了两声,面色又白了几分。
余斐然抿唇低头,飞思考有什么办法能救治仙尊变得病弱的身体,忽然想起门中藏宝阁似乎有个法宝能温养人的躯体。
“既然仙尊不肯让我就近照料。”
他定了定神,认真道:“那且等我几日,我去取一件好宝贝,那东西一定对您大有裨益!”
沈越山眉头轻压,“不必枉费力气。”他这幅残躯任凭在多灵元药物都难救治,补不好的。
但余斐然不听劝,非说:“待我取过来仙尊会有用的!”
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御剑拔地飞离,好不容易想到给仙尊出力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