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护着我,告诉我不可出声,带着我往暗处去,这时我才看到了父亲正在被一群人围攻,他们都从头到脚裹着黑衣。”
五岁的司空睿记得很清楚。
“父亲明显已经不敌了,却仍咬牙坚持着,只想母亲带着我走。”
“秦睿。”这是穆子一在出声,声音很轻,因为他浑身都在抖,也许是气的,是怒的,也是怨的,还有儿时的恐惧吧。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这个成为他的噩梦,说出来了,还有她了,便可以放下了。
“我,无事。”司空睿深吸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这次的打断,让别的听众不同程度的感同身受,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母亲含泪带着我去了一间普通的房间,那里有一道暗门,是可以出去的。”父母在洛城的家里有那样的布置,可见在这方面是高手,在这种危机来临之时,活命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但那里已有人在等着我们,是那个厨娘带了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见这人埋得有多深,且这次动作又有多势在必得。
“那厨娘见到我们便动了手。”说到这,司空睿的手反而松开了,不是说人好过了,而是他惊觉到了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掌心的小手都变了型,且已是汗渍渍的。
松开了,眼也看了过去,原来莹白的肌肤,已经红红紫紫的了,很是可怕。
“没事。”穆子一见到他已注意到了,轻声安慰。
司空睿心疼了一下,并未放开,而是把自己的掌心摊开,另一只也合了过来,一起包裹住,放在嘴过亲了亲,不管此种行为有多不合适,他就想这样去做,做了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也不会那么沉重了。
“母亲不会武功我一直知道,可我那时太小,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司空睿把目光移到了穆子一的脸上,继续,她就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虽母亲不会武,却还是有自保的手段,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那样,我才有一线生机。”司空睿加快的节奏,他的母亲所用的法子同子一原先体弱时大同小异。
在攻其不备得了手,杀掉了那个厨娘之后,也有些明白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了,扶着司空睿的肩,嘱咐他躲在这里不要出声,也不要冒然去给爹娘报仇,好好长大,照顾好自己才是要紧的。
随后使劲亲了亲他,才带着那个孩子出去了,后来具体生了什么,躲了起来的小司空睿是真不知道,直到再次听到有人接近这个地方,以及陌生的对话声。
“确定都死了吗?”
“死了。”
“那个孩子呢?”
“在她母亲身边,属下是看着她护在身下一起断的气。”
“备用的那个呢?”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厨娘画的图所指的就是这,密道并未打开。”果不然退路是没有的。
“找找,最好让那孩子伤了脸,冒充司空家的人,不能让人现不对了。”
“是。”
“还有让人找身衣裳给那小子换上,让忻家人找到他,这司空家的后人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是。”
司空睿当时就听明白了,他们是做什么的,只是不太懂他们是哪一方的人马,很快那批人就找到了他,狠狠的把他推倒在了刚熄灭的木桩上,他的脸就是那样烧坏的。
不仅如此,还被喂下了毒药,嘱咐,不听话就得死,随后他便晕了过去,直到忻治皇的人找到了他。
这一段过往,他从未向人提及,此刻说了出来,人一下子就轻松多了,因为在这段回忆中,母亲的嘱咐再次清晰了起来,她的心愿只是想自己的孩子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他能做到这一切,却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儿,还有医老。
相貌什么的本不重要,可是医老治好了他,也就方便了他以另一个身份出来报仇,而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能遇到一生不可缺少的这个人。
稳住了他体内的毒,也是为人等到她,没有之前根本无法谈到之后。
对他,自己会一直孝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