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此药,您身子自然好全,若您想,自可以子孙后代无穷尽,多我一个女儿,还真是多了。”
她笑了,用刚打了三日三夜的虚弱身体施法,将被符纸压抑住的蜕妖莲送到安茂的手里。
“往后,我不会再回来安家了,安家也与我无关。”
这就是要恩断义绝的意思了!
安茂颤抖着将蜕妖莲拿在手中,想张嘴叫住安铮铮离开的背影,但却不知为何,不了声音。
他、他要怎么说?
在周家提亲给蜕妖莲做聘礼的时候,他将安铮铮抛在脑后,契约撕毁。
在安铮铮不肯定亲时,他明知道女儿有多重视百女阁,却突然断供,抢夺配方。
……安铮铮甚至从来不曾骂过他一句。
“铮铮、铮铮,你不能走,你不要母亲了吗?”
林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六神无主的她很是茫然。
安铮铮真的没有回头。
临出祠堂门前,她停住了脚步,问林净:“母亲,我很好奇。”
“小时候,每次祖母斥责您,我替您出头的时候,您都在想什么?”
“您一边跟我哭诉,却又在我替您出头时,当面斥责我不懂事的时候,您又在想什么?”
“祖母让全族排斥我,在您那些消息时,您又在想什么?”
林净哑口无言,捂着帕子的手一个劲地抖。
安铮铮语气平静:“母亲,您知道吗?我们铺子里,有个裴娘子……”
后面的话,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安铮铮走了。
林净一怔,裴娘子,她知道。
当初女儿办百女阁,办的杂志,做的香粉脂粉口脂,都是让安茂第一个送到自己这儿来。
杂志里记录着裴娘子的生平。
当年,裴娘子的女儿出生,公婆不愿意多养一个姑娘,要将孩子卖给隔壁家做童养媳。
她不愿,宁可被休也要带着女儿逃出去,后来一直自力更生……
杂志里说,裴娘子作为女子,生来坚韧,不论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能熬出来,跟她有没有做母亲没有关系。
关键在于她是否愿意。
林净忽然想,如果是自己呢?
她、她应该会哭着,等公婆把孩子送走后继续哭……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她能做什么。
“疯子,疯子!”安老夫人气得破口大骂,“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认父,不认母的赔钱货……”
“够了!”
安清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真是听够了。
安清欢都快疯了,这些日子,她听着族人们对安铮铮的打压和责骂,甚至有一种无力的悲凉感。
这是安家全族里最出息的女儿,却还是这个下场……
她再不做点什么,总有一日会祸临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