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有宫人对谢玉楼不敬,被王琳当场杀了,自那之后,宫里没有人不怕摄政王。
王琳坐在床头,将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另一手端起药碗,“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谢玉楼从他进来就一直闭着眼,不肯看他,此时将头扭到一边,倔强,“不要你管。”
一颗泪从他眼角滑落。
王琳用大拇指替他擦了,“我知道你恨我。”
“但如今,形势不同了。”
“你是天子,我是臣子,风言风语传出去,天子名声有污,天下民心难定。”
谢玉楼还是不肯睁眼,闭着眼骂他,“王琳,你个怂货!”
只是他有气无力,骂得一点气势都没有。
王琳舀起一勺汤药,喂到谢玉楼嘴边。
谢玉楼扭头不肯喝,一把挥开药碗。
汤汁洒落在王琳身上,浇湿了半条衣袖。
王琳也不在意,将药碗放下,高声吩咐外面的宫人,重新端一碗进来。
他盯着谢玉楼倔强的脸,瞧了半刻,出一声叹息,正要将人放下,谢玉楼突然闭着眼委屈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以前那些混账,谁不知道。如今就算装君子,又有人谁肯信。别以为我不知道,天下人都说我是个戏子,是靠以色事人才坐得上龙椅,在百姓眼里,我的名声早就烂了。”
王琳听得心痛如绞,“烂不烂的,他们说得不算,我说得才算。你那些名声都是因为我,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心服口服,咱大殷新帝是顺应天意的天子。你只管安心在龙椅上坐着,外头有我。我会给你挣个安稳太平的天下来。”
“可是,我不想做皇帝,”谢玉楼睁开眼,又痴又怨地瞧着王林,“我只想要你。”
王琳对上他的目光,一个没忍住,低头亲一亲他的眼皮,“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没想到谢玉楼被他这么亲一下,立刻抓住机会仰头凑上来,贴上他的唇,咬住不放。
王琳抬头想躲,却不知谢玉楼哪来的力气死死攀住他,几乎要豁出命去。
他如今在病中,王琳怕伤着他不敢用力扯开,又怕自己若唇上破皮,上朝时不好看。
亲着亲着,谢玉楼突然又哭起来,脑袋抵着王琳的头,“我不想听大道理,以前你一见我就凑上来,又要亲又要摸的,如今一见我就躲,哪怕我现在亲你,你都还想着躲我……我……”
“你就是不要我了,你个负心汉、薄情郎!撩完就跑的混球!”他哭得很凶,“不要我还骗我,花言巧语一套一套,想叫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傀儡!”
王琳又疼又怜,又觉得自己也憋屈,“你以为我不想……我想得快疯了,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如今毕竟还没真做过什么,你以后娶后纳妃,遇到的知心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就把我忘了……””
谢玉楼听了,气得冷笑一声,松开他,背过身去,“行,你滚吧!我明日就下旨,光立后不够,我还要选妃,越多越好!”
宫人端来新药,很是惧怕王琳,头也不敢抬,放下药碗,就默默快退了出去。
王琳再次端起药,耐心劝道:“把药喝了,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谢玉楼带着气,扭过身子一把夺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吞下,直到见了底,才将碗丢进王琳怀里,“还不快滚!”
王琳见他又扭过身子,闭着眼,不肯理自己,一个人又哄了一会,说了些软话,才喊宫人进来,吩咐好生照看。
到人离开宫里时,天都已经大亮。
宫里果然风平浪静一段日子。
谢玉楼每日乖乖上朝,下朝乖乖上课。
对王琳知节守礼,进退有度。
王琳松一口气,同时,心底又升起浓浓的失落。
这一日,是天子寿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