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他背上,她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和那股淡淡的沉水香。
不知为何,画面陡然一转,他精、壮的胸膛……就这么掀开她的锦被,向她压下来。
炙热的肌肤相亲,他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拥在滚热的被中。
她从未觉得男人的力气是那么大,将她整个身子禁锢在他怀里,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气息沉沉的薄唇靠过来,落在她耳后,又一点一点吻上她的脖颈。
她抬眸可怜巴巴的看见男人俊美的侧脸,被那柔软的触感激得浑身一阵酥麻,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不……不行的!”
傅嘉鱼浑身发烫,猛地睁开眼,看见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参透进来,感觉自己真是魔怔了!
吴青柏的手段
她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诡异的梦,梦里的男人是徐公子不假……可那张脸却不是现在的丑陋模样,而是另一张高华出尘,剑眉星目,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俊美脸庞,就连李祐这种一等一的美男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她呆怔的仰头望着床顶的青纱帐,胸口还剧烈起伏着。
明明她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她却还能真切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滚烫的热度,还有他那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胸口上……
傅嘉鱼羞得无地自容,小手缓缓抚上胸口。
刚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又猛然想起昨晚那梦中,男人的大手探进她的肚兜里,就那般覆在她滚圆的柔软上……又急忙烫手似的缩回手指。
啊啊啊,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些是邪门歪道的东西,只是那日噩梦醒来,便从那话本里看到了一些李祐和江畔月的房事片段,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
可……她怎么就做起春梦来了?
还将徐公子的脸自动替换成美男子,难道她打心底里还是不喜他这张丑脸么?
啊,话本子真是误人呐!
傅嘉鱼懊恼的坐起身,紧紧揪着衣襟坐在床上,俏红的脸蛋儿被那白皙的中衣簇拥着,显得越发红灿灿,好半天才会恢复了原本嫩白的肤色。
外头天已大亮,也无人来叫她起床。
在国公府里做贵女时,除了生病,她几乎都是寅时起床,卯时便已经在宋氏房中伺候问安,为了讨宋氏欢喜,十年来,这份勤勉从无断绝。
现今,她从国公府出来,自在逍遥的躺在这小院儿里,睡到自然醒也没人敢打搅她的清梦,这种日子,真是舒坦极了。
难怪母亲当年铁了心要住在溯洄园,宁愿被傅老夫人日日辱骂上不得台面,也不肯与承恩侯府那些姑娘公子夫人们住在一处。
原来,当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好处。
傅嘉鱼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这才唤人。
疏星和月落早已经起了床,一直守在门外。
听到屋里响动,月落推门进来,吹灭了屋里那盏点了一夜的油灯,脸上洋溢着喜气,“姑娘可算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傅嘉鱼点点头,“极好。”
月落扶她起身,笑道,“姑娘快起来梳洗,吴掌事一大早人便到了,现下正在堂中与徐公子说话。”
傅嘉鱼眸光微亮,难怪她刚刚便听见徐公子清润的嗓音时不时传来。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月落姐姐,快替我更衣。”
月落忙道,“好好好,姑娘莫急,吴掌事是专程来的,说了今日不忙旁事,只来见姑娘。”
傅嘉鱼不好意思让人等,更衣完,简单梳了个发髻,便出了房门来到堂屋。
这间不大的堂屋是从书房辟出来的,专门用来接待客人使用。
傅嘉鱼刚提起裙子踏进堂内,便见吴青柏还是昨日那身蓝色锦袍,玉带束腰,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身侧是厚厚一叠账册。
另一旁,坐着身披大氅灰布麻衣的徐公子。
他淡淡看来,眼神沉静,周身气度竟比吴伯伯还要稳重大气几分。
一瞧见他,便想起那个无端春梦,傅嘉鱼耳根子微微一热,不敢多看,只略略问了声好,便转身跟吴伯伯打招呼。
吴青柏起身,对着小姑娘拱手行了个礼。
傅嘉鱼握住男人双臂,郑重将他扶起来,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吴伯伯为何对昭昭行如此大礼?”
吴青柏俊脸带笑,沉声道,“昨日吴青柏幸不辱命,已将承恩侯府旁的溯洄园全部搬到了长宁街谢宅。”
傅嘉鱼心神一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在心底荡漾着,“娘亲喜欢的那座太湖石雕的雪狮子也搬走了么?”
吴青柏朗声笑道,“那是自然,非但那只石狮子,就是姑爷当年在院中亲手书写的那副石碑,我也让人挖走了。至于那园中的什么花花草草,珍贵树木,还有一些不值得称道的鹅卵石,伯伯也一个也没留下。今日天刚亮,我索性让人将那外墙也给拆了,就让承恩侯府光秃秃的露出来,现在不少人都在看那侯府的笑话。”
说到此处,吴青柏眉目苏展,笑得很是痛快。
傅嘉鱼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唇角亦跟着翘起,“还是吴伯伯有手段。”
吴青柏扬眉吐气道,“小主子是没看见,傅老夫人闻讯前来的那张老脸有多难看,哈哈哈哈,她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傅家人让我住手,我告诉她们,若想让我停手,便需得来傅家所有人来小主子跟前求原谅,谁想她们又开始端起侯爵架子来,既看不上我们商户,又想要我们谢氏的东西,想都别想!”
傅嘉鱼自然能想象出来她们的嘴脸有多恶毒,傅老夫人贪婪无度,傅家人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