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人的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
上大学后,离开了家的然晋已不再奢望过生日,却仍会在路过蛋糕店时,看着冷藏柜里那一个个漂亮的蛋糕,想着——
是否只要自己表现得更好一点,父母就会帮他过生日了?
「然晋?怎么了?」
旭阳见然晋停在原地,低垂着头,眼睛像是盯着雪地,却又像是透过雪地盯着遥远的某个东西。青年眉头紧皱,收在口袋里的手似乎握紧了拳头。
男人走到他面前,慢慢抬起手臂,将然晋抱在怀里。
「没事的,我在这里……」
他轻轻拍着然晋的背,感觉到怀中人僵硬了一瞬,没有推开他,任男人就这样抱着自己。
「下周二,帮你过生日,好吗?」
旭阳其实没期待然晋回话,他直觉认为然晋的过去是青年不想触碰的噩梦,问这句话只是想告诉他,自己会帮他庆祝。
却不想,几秒鐘之后,然晋半哑的声音传来,伴随抓上羽绒外套的手。
「好。」
貌似是怕旭阳反悔,他重复了一次:
「下周二,帮我……过生日。」
「嗯,」旭阳拍拍他的头,另一隻手把人揽得牢固。「然晋的生日。」
怀中的人儿抓得更紧了,轻微颤抖着身躯,极度压抑的啜泣声传进耳里。
回到家时然晋的眼眶红了一圈,旭阳右肩上那块毛衣也湿了一小块。
然晋没有哭得很兇,自始至终都压抑着不敢彻底放开。旭阳后来拉开拉鍊把人包起来,让他完全被阳光的暖意包裹住。
旭阳任他靠了很久,把青年牢牢圈在怀里。
末了,等然晋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他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包随身卫生纸,一点一点擦去然晋脸上的泪。
到家后,然晋带着鼻音说自己要先洗澡。旭阳看见他发红的眼角,忽然就想伸手摸一摸。
男人及时收了手,柔声说:「好。」
房子不大,没有隔间但有个小阳台;两人的床放在一起,中间隔着木製床头柜。旭阳躺到自己床上,浴室传来淋浴声。
没有看书,也没有看手机,只静静听着水声。
他知道,自己真的沦陷了。
不仅仅是因为然晋救了他——然晋不爱笑,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软;然晋看上去冷漠,却会轻声询问小孩子要哪种糖果;然晋平时总绷着脸,但他睡着时像隻小奶猫……别人或许会认为然晋不好亲近,和颗石头一样,可他知道的,然晋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也知道,那看似紧张的抿嘴,其实是然晋高兴的意思。
然晋其实很柔软,就像他的味道。
旭阳知道他有心病,知道然晋半夜会被梦魘吓醒。他刻意不过问青年的过往,因为他希望然晋能够专注于现在,只有他们在一起的现在;他希望然晋不再受过去折磨,甚至乾脆将过去遗忘。
他会让他的然晋好好的。
……只可惜,总会有人想破坏他的计画。
旭阳瞪着管家今天打的第八次电话,心底盘算着要不换个号码好了。
他看看然晋短时间内还不会出来,按下接通。
「少爷——!您可吓死人了!」
旭阳将手机拿远些,等管家嚎完了,才道:
「我这不是接电话了吗?」
「可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走啊!老爷和夫人都快急死了!秘书小姐也不说您去哪了!」
怎么可能急死,依老妈那手段,用不到第三天就找到了。
「我有留话叫他们不用担心,他们太烦了,想让耳根清静点。」
「您清静了快一个月!!!」
旭阳听着六十岁的老管家哀号,心想精神还不错,看来没出什么大事。
「行了行了,公司不是活得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