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月沉着声开口。
“我假扮长公主,由江晏护送我和亲,所谓三成的秋粮就是我们的粮草。”
景延月开口,却是震惊了在场的赵长星。
“延月……”
赵长星惊呼出声。
去和亲,简直就是去死路。
亦或者,死都不如。
她怎能让景延月替她如此!
赵长星的目光看向了兄长,但赵长旭只是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
太后轻声开口道:“这只是我们想出来的唯一办法……这只是一个建议,不是命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景延月那双沉静又坚定的眼睛的时候,太后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犹豫了很久,都不愿意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但她还是猜到了。
“可以。”
景延月的语气很平静。
“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有什么关系?”景延月看着太后和皇帝,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解,“难道我还真的会跑到金人那里去?”
在景延月的想法里,北上经过青阳城,就可以动手了,并不需要她直接跑到金人的首都去送死,这个计划的风险不大。
只是……
“北上和亲必然要带着国书,这是瞒不过去的,难道真的要写一封向金人称臣的国书带过去?”
景延月出乎意料平静的态度,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无言。
成邺之乱,对大衍来说,是一个永恒的伤疤。
因此哪怕是名义上的“和亲”,也足够让他们感到担忧。
对于景延月的豁达,在场的众人反而生了些钦佩的意思。
不等赵长旭开口回答景延月的问题,江晏便轻轻道:“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景延月扭头看着江晏。
她都同意了,江晏有什么意见呢。
“国书毕竟是真的东西,到底是有损大衍的国体。”
江晏咳了一声,道。
“哪怕是幌子也不行。”
景延月总觉得江晏话里有话,然而仔细看他,却有觉得他一脸正色。
搞不懂。
景延月运筹帷幄,打了不少仗,难得在这件事情上看不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江将军,这件事情收益明显比风险要大很多啊,降低警惕的金人,总比防备的金人要好吧,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江晏沉着声开口:“在人和国书送到之前,金人未必不会防备我们反水。”
“人和国书送到以后,我们再反水,有这个意义吗?”
东西都到了,和谈的目的也就达成了,这时候再撕毁合约,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我反倒觉得,光明正大的和金人开战,更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目光都落在了江晏身上。
总感觉这小子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
赵长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并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晏。
“我带未婚妻出征,会让敌人觉得,我是一个重色的人,在战场上这样严肃的场合,都要带家眷。”
江晏缓缓开口道。
“敌人反而会放松警惕。”
景延月的事情,被悄声无息掩藏了起来,临安人只知道她和江晏有一腿,但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联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战争做准备。
没有人知道她的天赋,除了在场的这些人。
江晏看着赵长旭和太后,语气笃定道:“这场战争……不需要有人承担风险,我们也能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