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这两日的夜,都不平静。
孙婆子趁魏氏睡下了,一个人偷偷来到角门附近。
听见有野猫沙哑的声音传来,她轻手轻脚地放下门栓,只把门敞开一个小的缝隙。
不多时从那门的缝隙里,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连声抱怨道。
“娘,我都叫了半天了你怎么才开门。”
来的哪里是什么野猫,正是孙婆子的小儿子。
由于满脸麻子,所以外号烧饼。
“你个小王八犊子,是要吓死你老娘啊!”
孙婆子“呀”了一声,捂着突突直跳的心口道。
“东西呢?”
烧饼递过来一个小包袱。
孙婆子接过来一看,见里面只有几大贯铜钱当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就这么点?”
见烧饼挠头不说话,孙婆子又问。
“这几年我送回家去的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你全花了?”
“娶婆娘生孩子,吃喝拉撒哪样不用钱?”
烧饼满不在乎道。
“你啊!”
孙婆子一杵烧饼的脑门。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儿。”
“我怎么就败家了?”
烧饼悻悻道:“再说了,娘你往家拿钱的时候也给了大哥不少,怎么现在就可着我一个人要。。。”
他一边说一边回想出来前媳妇儿说的话有道理。
按说老娘在侯府做事,用这么多钱干什么,肯定是大哥最近又烂赌输了银子,连眼下这点都不想给了。
孙婆子见他想拿回包袱,往后一藏道。
“这都是那个女人在中间撺掇的是不是?”
“当时我就说这女人一脸尖酸刻薄样,不是那过日子的人,才嫁过来多久,这就开始挑拨咱们家的关系了!”
她不敢骂得太大声,只能气得自己是顿足捶胸。
这段时间为了让魏氏放心,侯府上下多出来的花销都是她孙婆子添补的。
眼看着到了该发放月例的时候,铺子里的账却迟迟收不上来。
弄得她是捉襟见肘,不仅没捞到油水,反而快把老本都搭进去了。
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找儿子救救急。
大儿子是个赌棍,手里有三瓜两枣就拿去败光了,存不下钱。
小儿子这里倒是拿了两次,现在却要被他那个婆娘说三道四。
让孙婆子好一阵埋怨。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最后一次了。”
烧饼看了孙婆子藏在背后的小包袱一眼。
“娘你多保重。”
说罢转身将角门重重地碰上。
深夜里的一丁点动静都会被莫名放大。
孙婆子自以为小动作无人发现,却返回慈宁堂的时候被一个眼睛发亮的少年盯上。
她不敢把小包袱带到魏氏跟前,又怕离开时间太久魏氏醒来,就先回自己的卧房藏进了枕头里。
殊不知自己前脚刚出门,后脚那少年就利落地翻进屋中。
他将几大贯银钱全部揣进怀里,之后又顺着孙婆子走过的路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角门溜出了侯府。
朝华跪在拢香阁里,将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姜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