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堂。
魏氏午睡的时候,梦见儿子谢时越一身是血,在牢里让人打成了烂泥。
眼睛都让人挖了去,抬起头时,两个黑洞洞地眼眶朝向自己,质问为什么不救他。
魏氏吓得激灵一下坐起来,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
眼看着自己在屋子里发出动静有一会儿了,竟然半天没有人上前伺候,暗暗骂道。
“这府里的都是些死人吗!?”
以前姜琼月还在时,府里的小厮丫鬟都是她出钱,花高价调教出来的,自然知礼节,懂规矩。
可自打她和离出府,能带走的人全部带走,即便是不愿意用的,也都归还了身契,让他们另谋出路。
魏氏原本看着人头都熟络了,想继续留他们在府里做工,但是他们呢,却看不上侯府出的工钱,一个个地都另寻别的人家去了。
饶是魏氏用侯府老夫人的身份威逼利诱,留下来的,也都是些在灶上干惯了粗活的丫鬟婆子,伺候起人来,自然没有那么尽心细心。
就是以前孙婆子还在时,也用不着连喝口水,都得自己亲手来啊。
联想到可能马上就能敲姜琼月一笔,她有些迫不及待。
等到有了银子,她非得再好好选几个伶俐的丫头伺候不可。
魏氏慢吞吞地摸到桌前,给自己倒了口冷茶,这才咽下了心头这团火气。
她对着门外大声招呼。
“来人,来人!去把温夫人给我叫过来。”
温雨眠这两日被魏氏呼来喝去,却一直惦记着上族谱的事,不敢不耐烦。
推门进屋看见魏氏的脸色不好,陪着笑问道。
“婆母您找我?”
魏氏只是瞥了一眼温雨眠然后道。
“让你办的事进展地怎么样了,这都几天过去了,小姜氏还没有动静?”
听说那谢吟已经药石无医,姜琼月只要不是轮值的时候,白天黑夜地待在他府上,要是得知雪域灵芝这等难寻的药引在侯府,应该早就派人来求和才对,不应该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温雨眠也诧异,只能实话实说。
“儿媳早就知会了门房,要是有国公府或者谢府的人求见,定第一时间带进来。”
“光知会门房有什么用?你没散出去消息,说雪域灵芝在我们手里吗?”
魏氏问道。
温雨眠解释。
“儿媳从那贩子手里买下灵芝的时候就吩咐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
“你能知道什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魏氏是越发看不起这温雨眠了,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就算贵为公主,除了刚进府邸时带来的点财宝,人就是个草包。
温雨眠被编排至此,心里也格外不爽。
她眼下只不过是受制于人,等到有了正当身份,当了侯府的家,再慢慢从这老太婆身上找回来。
魏氏见她好歹乖顺没顶嘴,想起儿子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理寺牢狱里,又问。
“小姜氏现在何处?”
“午饭过后就去了谢府,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温雨眠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那正好,她不来,老身就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