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内阁辅臣办公之所。
此时阁臣们正在激烈地议论着。
“东厂擅自到顺天府署抓人,简直跋扈之极!”
“魏阉余党尚未除尽,现在厂卫又开始肆意猖獗,真是岂有此理!”
“三法司的事情,绝不容厂卫横加干涉!”
“陛下受奸人蒙蔽,长此以往,社稷危矣!”
“还有温体仁那阿谀之徒,竟然干涉顺天府审案,绝不能姑息!”
“事情又是因云逍子而起,此人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道!”
年轻一些的辅臣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无畏强权的样子。
“吵什么?”
“看看你们,哪有分毫阁臣气度?”
辅韩爌敲了几下桌子。
文渊阁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顺天府丞张观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应对由三法司审理,陛下却出动东厂抓人,只怕阉党之祸,又要重现了,唉……”
次辅李标忧心忡忡地说道。
阁臣钱龙锡冷哼一声,“张观又能有什么过错?栽赃陷害,不正是阉党最擅长的事情吗?”
“都稍安勿躁!”
“内阁以及都察院、各部大臣们,弹劾曹化淳、温体仁和纯阳真人的奏章,已经送呈陛下御览。”
“陛下圣明,定会给群臣一个交代。你们在这里吵来吵去,又有何意义?”
韩爌神闲气定,似乎一切都在掌握。
这次是范家把事情办砸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范常麟是范永斗最器重的儿子。
一直被当做范家的接班人来培养。
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东厂诏狱里捞出来。
并且这件事还是一次天赐良机。
祖制、大义,这就是文官们的屠龙术。
皇帝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东厂直接到顺天府抓人,这就戳中了所有文官的痛处。
魏忠贤也才死两年而已,如今朝堂上的文官,哪个没有受过阉党的迫害?
只要揪住东厂抓人这件事,就占据了大义。
皇帝除非是疯了,才会跟所有文官硬刚。
到时候不仅范常麟的命保住了。
那妖道也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哪里还顾得上晋商的事情?
想到这里,韩爌心中一阵得意。
这时,一名书吏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他凑到韩爌耳旁:“辅大人,出大事了……”
韩爌训斥道:“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就不能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