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你做什么”
“饿,饿。”杏花抓着自己的胸口。
“杏花乖,你去房里坐着,姐现在去煮面条。”南枝扶着杏花进了西厢房。
“这个是谁”殷呈奇怪,他明明听说南枝家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原来是住我隔壁的,叫杏花,但她婆婆容不下她,我就让她住在我家里。殷老师,我现在煮面条,你吃了再回去。”
殷呈正饿得慌,食堂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他只吃了几口。“好,我也尝尝你的厨艺。”这真是难得的与南枝相处的机会。
趁南枝去厨房忙活,殷呈在屋子里打量,他极少见到乡下的屋子,这些屋子外面使用的是土墙,里面用数块木板钉成一整块,将整个屋子隔成几间。殷呈敲了敲木板,十分结实,是实木。
堂屋的正中靠墙是一张龛台,上面放着一尊石膏雕像,具体是什么神佛,殷呈没看出来。
屋子很简陋,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像桌椅板凳甚至没有刷过油漆,露出树木原来的颜色。不过,屋子收拾得很整洁,没有
灰尘。
殷呈来到厨房看稀奇,靠着后门有一口大缸,里面有大半缸水。
灶台上放着一口大得出奇的铁锅,殷呈瞧着这口锅笑了,锅大得好像是用来洗澡似的。灶口后面靠墙堆放着一堆砍好的木柴,还有一些引火用的细树枝,殷呈好奇心起,拾起一根木柴放入灶口,霎时烈火熊熊燃烧,锅里的水便沸腾起来。
“殷老师,不用加柴了,里面的柴够煮熟面条。”南枝抿着唇笑,城里人可使不来这乡下的东西。
“这挺有意思的。”殷呈从没见过乡下的厨房,觉得相当有趣。
“殷老师,你就坐在灶口,那里暖和。”
殷呈在灶口的木凳子坐下来,从灶口蔓延出来的热气烘得他全身都暖暖的,就连脸都开始烫起来。
他悄悄瞅着正在灶台前择菜的南枝,南枝微低着头,只看得见弯弯的眉毛,和挺直的鼻梁。她不打扮,就已经比城里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姑娘要美得多,而且灵秀得多。
南枝抬起头,猛然触到殷呈直视的目光便羞得脸红了,这更让殷呈觉得有趣,他极少见到会红脸的女子。他认识的那些女人都落落大方,比男人还要豪迈,红脸的机率微乎其微。
那一抹抹的红晕在南枝的面颊扩大,然后扩散到她的脖颈,这种感觉就像是苹果褪去原有的青色,变成了成熟的红色。
很快锅里的面条煮熟,南枝先给殷呈盛了一碗,碗中的面汤水颜色乳白,菜叶青碧,还有两枚荷包蛋,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殷呈正要吃,南枝用小勺挖了一小块猪油放到他的碗中,霎时猪油融化在面汤水中,闻起来更香了。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面条煮得软,但不烂,青菜七八分熟,少一分没熟,多一分太过,味道实在好极。
“南枝,你煮的面条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我不相信。”南枝笑起来,城里有那么多的酒店和餐厅,随便哪样都会比自己做的面条好吃。
“是真的,反正我是这样认为。”殷呈吃得飞快,面条几乎没有细嚼就咽下喉咙,几分钟便将一碗面条吃了个底朝天。
忽然殷呈又想到,上官牧野应该经常吃到南枝做的饭菜,不免心头泛酸
。
“殷老师,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剩下的你赶紧吃了。南枝,你拿纸笔来,我给你写牧野的电话号码,写完我也该告辞了。”殷呈笑道。
南枝找出一个旧本子,这本子是记账所用,殷呈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当写到第四位数字时他的手迟疑了一两秒,很快又写了一个数字。
“你收好了。”殷呈把本子递给南枝。
本子上写着五个数字,南枝连看了几遍才把本子放回卧室。
待南枝出来后,殷呈舔了舔舌头,道“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明晚准时去培训班上课。”
走到堂屋,一个圆簸箕里放着没有完工的绣花枕套,殷呈拿起来看,枕套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一花一叶针线缝得疏密有致,颜色层次分明。
这是前街马六婆托南枝做的绣花枕套,马六婆是镇上农村信用合作社马社长的娘,排行老六,大家冠上她夫家姓,称呼她马六婆。
马六婆的孙女今年刚满19岁,说的女婿是镇上副书记曲国立的儿子,算是门当户对。马六婆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特别宠她,想在她出嫁前,给她准备八双绣花鞋,八套花开富贵的绣花被套,以及八对枕巾和枕套,说年过完就要,因此时间特别紧,南枝甚至都没时间去菜地。
“殷老师,城里也做这个吗”南枝问道。
“城里没有手工绣花,全部是机器绣花,但没有你绣的好看,活灵活现。”
“机器绣花快,手工太慢。”
“但是我如果要枕套,我也想要手工绣花,机器绣花虽然快,但是很硬,没有你这个柔软。南枝,有空也帮我绣个枕套吧。”
“好,但可能要到年后了,我手上接的这笔活要在元宵前完成,对方等着这些出嫁。”
“那行,我也不急着要。”
南枝送殷呈出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南枝才关上了门。回到卧室,南枝又拿出本子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出神,镇上邮电支局里面有一部公用电话,只要付钱就能打。,,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