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这新月,自然是送的越远越好,而且,每次听她说福大人,她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虽然福康安姓的是富察,可是多数时候也没人会提到他的姓氏。一些汉人,甚至会以为他姓福名康安。
晴儿虽不明所以,但是云舒的意思她还是看明白了,那就是,这个新月,赶紧打发走,一看就是个麻烦的。晴儿对新月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不会舍不得,而且之前已经有了个小燕子,后来又来了个含笑,她还真怕这新月格格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太后正想怪这俩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却听到儿子赞同的声音:“既然云舒跟晴儿都替你求情了,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等你的孝期一过,朕就给你跟福尔康指婚。”乾隆早已恢复平静的模样,神色间淡淡,看不出点什么。
一直到云舒说话,乾隆才想起来,他原是把小燕子赐婚给福尔泰的,但是小燕子跟永琪发生了那样的事,早就让他处置了。虽说对外称是小燕子病逝,但是到底在外人看来是皇家落了福家一个承诺。
若是换成别的格格,说不定他还真的舍不得赐给这包衣奴才了,不过这新月可是自己哭着嚷着要去包衣家为奴为婢的,他大方地赐婚,他们该是谢主隆恩了吧?
其实,福家对小燕子的‘忽然病逝’,是抱着很微妙的态度的。一方面,失去这么一门成为皇亲国戚的婚事,自然是可惜的,但是从令妃娘娘那里传来的消息,好像这小燕子也已经不受宠,甚至被皇上厌恶,若是娶了这么一门亲,到最后是福是祸也说不清楚,福伦跟福晋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福尔泰为小燕子的‘去世’痛哭流涕了几天,其余人好像都没什么反应,连之前对小燕子好得超过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的令妃,都只假惺惺地落了两滴眼泪,更别说别人了,那些被小燕子踢到床上几天下不来的老嬷嬷,说不定还暗中庆幸呢。
如果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指一门婚事做补偿,岂不是一堵了众人悠悠之口,二也处理了这端王爷的遗孤?反正他是不乐意在宫里再看到这新月了,动不动就哭就跪就要去做奴婢的,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格格,难怪端王爷能做出这样的蠢事了,看他教出来的女儿就知道了。
新月听到乾隆的话的时候,先是呆愣了半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大眼睛里迸射出惊喜的光芒,猛地扑上去,抱住乾隆的腿就开始磕头:“皇上圣明!新月下辈子为奴为婢报答皇上的大恩大德!”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女主的
☆、新月疯狂克善伤
云舒有的时候会想,她来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呢。有小燕子,有永琪,有紫薇,有金锁,,有新月、有富察皓帧,有白吟霜,甚至还有含香跟赛亚,可是这又不是她所熟知的琼瑶世界,因为永琪没有娶小燕子做福晋,紫薇也没有嫁给福尔康,福尔泰更是没有去西藏做驸马,兰馨嫁给了海兰察,晴儿嫁给了长龄,含笑现在不明状态地被拘在宝月楼,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她所熟知的那些风儿沙儿的故事。
最疼她的皇玛法还活着,乾隆虽然有时候偶尔犯抽但是大方向绝对把握得对,小十二如今已经有了大人样,偶尔跟在他皇阿玛身边听政,毫无胆怯的模样。
姑姑有了和孝跟十二,似乎一切都不看在眼里了,皇上宠幸谁或者不宠幸谁,姑姑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令妃还是令妃,只是她的十五阿哥迟迟没有生出来。
云舒有些时候真的看不懂,姑姑跟皇上,到底是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她见过皇上抱着和孝哄的模样,真真是当做眼珠子在疼,就因为一位奶娘不小心弄醒了正睡得香甜的和孝,皇上气得要处置了这奶娘,最后还是姑姑求情才算作罢。
偶尔几次在坤宁宫看到姑姑跟皇上相处的情节,分明是老夫老妻的样子,熟稔中还不掩饰的亲密,可是每当她看向姑姑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她眼中一片宁静。
是的,波澜不惊。
云舒有些难受,姑姑上一世受的伤害,怕是这一世尚未愈合,或者说,姑姑根本就不打算去处置这些伤口,只想让它自己烂在心里,最终成为一滩腐质。
身边的男人睡得正香甜,俊逸的脸庞上难得地露出如此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云舒微微扬起嘴角。这个男人啊,如何叫人不爱呢?
每每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都叫人忍不住脸红心跳,那么霸道张扬。云舒咬了咬唇,好像是她那日随口说的改嫁的事之后发生的变化,自那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见到她,他的目光便不会再流转,若非顾忌她的脸面,他怕是更过分的举动也做得出来。
他动了动睫毛,云舒‘倏’地收回手去,动作却没他那么快,瞬间整个人便被他揽进怀里:“云舒……”呢喃间,依旧喊的是她的名字。
云舒面露浅笑,像是抚摸牛儿般,轻轻揉了揉他日渐瘦削的下巴,“都瘦了这么多了呐……”
福康安没有睁眼,云舒却是知道他醒了的,因为这人的手,又在不规矩了。“起来了,今天得进宫去给皇玛法跟太后娘娘请安。”
福康安懒懒地拥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处,语气有些不情愿:“还早着呢,你再多睡会。”从前一月一请安,到如今的三天一请安,他自是察觉出云舒的紧张与不安,老爷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风云变幻,他当然也不希望她明白,除了每次陪着她一道去请安,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