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还有那镇定的面容下隐约的紧张,云舒浅笑着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瑶林,若是你不弃,我便不休。”但是,若是你先放弃,她也绝不会挽留。纵是心死,也好过在他身边心碎。
紧紧地将怀里的人搂住,福康安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云舒,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富察福康安发誓,此生,绝不负你,若是有违此誓,我天打……”
捂住他的嘴,云舒浅浅一笑:“我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你也别发这些个劳什子的毒誓。”虽是不信,却也不想听他嘴里说出这些话。
吻着她的掌心,福康安语气低低:“云舒,你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好不好?”总想要她一个誓言。她会对他撒娇会嗔怪会严肃,可是,纵是情深难耐处,她也不曾说过这样不离不弃的话。
云舒缓缓抬眼,刚刚欢爱过的痕迹依旧明显,那双刚才只知紧抓被褥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了,十指相扣。
若你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福康安愣了一会,待到醒悟过来的时候,俊逸的脸上已经全是惊喜,她含羞地阖眼,却无碍他怜惜地亲吻她的额。
“云舒,我要你……”他的眼底是炙热的火,烧得她全身都像是在热浪中滚,酸软的身子再次被他强固地禁住,一下又一下,他极尽温柔。
第二日,云舒自是日上三竿才醒来,好在她缠绵病榻的这些日子,下人们也都已经习惯她睡上半日了,倒是让她自欺欺人了会。
身子好了大半,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太后、皇上、皇后在她病里,都差人送了不少的好药材来,如今她身子大安,自然少不了去道一声谢。
走进慈宁宫的时候,云舒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了,身边的晴儿看出她的疑惑,轻轻地在她耳边解释道:“那端王府的新月格格如今也在慈宁宫住着,想来是她这会儿也在呢。”晴儿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眉眼间隐隐的不屑,还是看得出来。
长龄都跟她说了,这新月格格跟那福尔康的事,真是恬不知耻。父母尸骨未寒,她就急着跟男人卿卿我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人看得起?
长龄其实没有跟她说新月早些看他跟瑶林时的哀怨眼神,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晴儿对这个新月格格生不起喜欢的心了。
“……”云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她才大半年没进宫,这宫里又多了个新月格格?话说,新月不是应该跟在努达海身边的吗?难道这新月格格还没有哭着喊着要去努达海家里为奴为婢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
“云舒,你待会离那新月格格远些,免得被她磕着碰着。”晴儿皱着眉关照道,早几次她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见过那新月格格了,真没瞧出来哪里有皇家格格的范儿了,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比宫里一般的宫女还卑贱的模样。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躲远些,只是怕大病初愈的云舒被她伤着了,到时候,铁定谁都不好过。
“我晓得的。”云舒对着晴儿浅浅地笑,远离脑残,珍爱生命,一直都是她的处事原则。
两人相携走进慈宁宫,太后娘娘跟耿太妃一见着她们就立马眉开眼笑,连连招手让她们走到身边来:“云丫头啊,身子可是好些了?”太后笑得很慈祥。
“多谢太后关心,云舒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今儿就是进宫来谢谢太后娘娘您的关心的~”云舒浅浅地福了个身,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到一边的新月身上。
晴儿也笑容甜甜:“太后娘娘,您光想云舒了,难道就没有想晴儿嘛?”说着,作势就委屈地要抹泪。
太后拉着晴儿的手笑,对着一边的耿太妃嗔道:“你看这俩丫头,一个比一个精怪,我这老太婆,难不成还有人抢不成?”
新月看着说说笑笑一团和气的太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些日子,她住在慈宁宫里,每日战战兢兢,见到嬷嬷们都忍不住发抖,太后见到她,更是连一个笑脸都没有,她原以为太后本就是如此严肃的人,愈加不敢声张,只除了每日默默地流泪,心中愈加想念尔康那温暖的怀抱了。
她祈求每一个她能见到的宫女跟嬷嬷,想让她们替她给尔康带一个信,可是没有人理她,她们都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她,除了云娃,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人理会她那凄苦哀怨的眼神,她想跑出去,去找尔康,尔康就在宫里,她能感觉到的,他们心灵相通。
“皇额娘,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是皇上跟皇后一起来给太后请安。
云舒跟晴儿齐齐福身:“云舒晴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乾隆很是亲切地对着两个丫头道:“不用多礼了,云舒你身子刚好,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说着,又看着晴儿道:“晴儿也别多礼,有了身孕就得小心。”这有过一次云舒的例子以后,乾隆如今对女儿、侄女们也格外上心了些,毕竟,他那些女儿、侄女嫁得也都不是一般人。
云舒一脸诧异地看向晴儿,却见她羞涩地垂下头去。云舒哑然了半响,终于轻笑出声:“晴姐姐,您竟是连这么个好消息都不告诉我?”
晴儿见她面无异色,才扬起笑脸道:“才知道的,怕劳了心神,这才不告诉你的。”其实是怕云舒触景伤情,毕竟太医说了,云舒以后怕是难生养了,她就是担心云舒听到有关怀孕的事会想到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