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美绪在看望过还未醒来时的少女后,留下了这样的一番话,甚至还说过,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也可以帮忙请到自己的师兄来一趟。
确实……单从表面上看的话,只会觉得她是一个胆子不大的小姑娘罢了,但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起来的真正情绪其实谁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突然生这样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出于忠诚也好,怜悯也罢,长谷部觉得自己如何都不能,看着这样一个这样单纯小姑娘永远活在阴影之下。
或许等那几人归来,他们也应该商量一下要怎么来帮助她吧。
“暂且吃这么多,下午我再为您准备些别的点心。”喂完了一碗粥,烛台切将碗搁置一边,又拿起毛巾为少女擦拭唇脸。
那张脸不过才巴掌大,之前好不容易喂出来的几两肉也已没了踪迹,清瘦的宛如风一吹就倒的小禾苗。
“太瘦了,要快点补回来才行。”收回毛巾,烛台切有些严肃地说道。
“哦,”夏栖迟像只鸵鸟一样,把脖子往里缩了缩,然后歪着头朝他眨眨眼,“那我以后,一定多多吃饭。”
“而且烛台切先生做的东西那么好吃,吃多少都没问题。”长从她耳边滑落下来,少女幼童一般稚嫩的脸上满是天真烂漫。
“好……”
对于娇小可爱的事物,人总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烛台切的眼神几乎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他还伸过手揉了把她的脑袋,像是对待越过墙头跳进来的小猫。
在他离去之后,药研又为少女检查了下身体,至少吃过东西后,她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稍微小憩一会儿,下午再起来活动一下吧。”
“好、好的。”夏栖迟对着他难免有些紧张,道谢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将……很怕我?”
“没、没没有。”
“啊,结巴了。”
“不、不是的!”少女这下更慌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被对方轻按头顶的动作堵住了所有话。
靠近的少年,一双紫瞳泛着明艳的光芒,只是表情却有些沉重,他定定地望着她,却有些突兀地说出:“对不起。”
“咦、咦?”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在夏栖迟疑惑的神情中,药研却松开手站了起来,缓缓道:“好好休息,大将。”他说完便收拾了那些吊瓶和针管,然后一起带离了出去。
身边的少年也离开了,房里便只剩下表情一直都很严肃的长谷部,他沉默的跪坐在门扉附近,目光深沉的令人难懂。
夏栖迟见避无可避,只得抖着嗓子问道:“长谷部先生,不去吃饭吗?”
“我暂时还不饿。”
“哦,”讷讷的应了一声,她继续道,“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有看到歌仙桑他们呢。”
“恩,他们有任务,大概……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这、这样啊……”盘成三角粽的少女在被子里抱住自己的双膝,低着头绞尽脑汁思考着还能聊些什么。
“您是在担心我问当天生的事情吗?主公。”
夏栖迟被问得一时僵住,也不敢往旁边看,就将脸埋进被子里,好半天才闷闷说道:“那您能、不问吗?”
长谷部的性格其实很像少女过去的一位老师,严谨、负责、又细致入微,给人的感觉就是充满了正义感吧。
那位老师曾经一次又一次不懈地追问过她身上的伤,为此甚至还做了一次并不成功的家访。长谷部或许不会和老师一样做法那么激烈,但固执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相似的。所以少女确实是担心的,如果真的有人会来询问自己的话,她确信对方会是第一个。
在长久的沉默中,夏栖迟始终没有抬起头,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天,只是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一个……很不喜欢我的人而已,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真的很抱歉,突然生这样的事让你们很困扰吧,我……好像不知不觉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咦!?”
道歉的话还未说完,少女就被人捏住肩头,从被子里给拔了出来。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却见长谷部近在眼前的脸更加的阴沉。
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我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的确应该道歉,”长谷部面容冷峻,声音里带着一股沉沉的压迫感,“但不该是这个理由。”
……
究竟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