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空气清,阳光正好,叫人开门那一瞬间,心里会微微跟着颤抖一下。
紫藤花有些被雨水打落了,但是又有生的冒出头来,弥漫四处的紫色被刷洗一,鲜亮得骄傲肆意。
集市里很是喧闹这个地方向来就是这样,行走在其中的人们不断地运转着它,哭也好,笑也好,买卖来往,众生百态,百态众生。
紫藤姬带着平礼乌帽子,一向披散着或者只是在尾简单地收拢系起来的头如今高高束起,碎与帽绳严谨地在脑后打成一个小结,牵着久见秋生的手好奇地左顾右盼。
“好多人。”
他压低了声音说“城下町好大呀。”
事实上并不大;从这边走到那边只需要半个时辰。这条坊那条街一道连着一道,最东边是踯躅冷泉馆城,最西边靠着河流,河流又连着小小的古池湖,零零散散地住着几户水上人家。
站在这边看能看到山;妻女山向阳的一面正对着依山而建的馆城,自从那上面的佛堂被修缮,香火的烟气在黄昏日暮的时候会飘起来,看得清清楚楚。
山势连绵,只是多数低矮;依山而建的馆城另一侧有比妻女山还要高一些的峰顶,即所谓的狮子音。那座山上有一座潦草的小城寨,瞭望着馆城的方向,勉强也能算是赤池国主城众多的眼睛与耳目之一。从踯躅冷泉馆往主城去的主道会经过那座城寨所把守的区域这还是七年前那件事的影响。
当年夫人本来听说紫藤姬病危,高兴得连看那位出生的小公子都顺眼了不少那位小公子是领主大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妾室所出,也亏得他的生母只是个寻常贫贱出身的美人,否则在夫人眼中,只怕他要比紫藤姬还算是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她的高兴还没有几天,第二天听说那个女人的孩子又峰回路转活了过来,顿时恼羞成怒,连忙派出自己的武士探查,原来是紫藤姬的武士装扮做僧侣进城请走了医师。
那位医师似乎曾经来拜见过她但是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难不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无论如何已经是悔之晚矣,这位夫人只好迁怒他人,要求领主在狮子音建立城寨,严格管控踯躅冷泉馆之人的出入。
但是现在这样的乱世,每一个城寨的建立都必须有最大的军事利益。紫藤姬虽然已经被基本上散养,但是到底是领主的孩子,而且踯躅冷泉馆的地势平平,无论是攻是守都毫无优势,根本没有任何建立城寨的必要。
于是这件事便虎头蛇尾,现在狮子音山上只有个空架子和寥寥几个混日子躲懒的武士罢了。
“那就是妻女山吗原来从这个方向上看它是这个样子的。日出的时候,一定会很漂亮吧”
紫藤姬很快被吸引了目光。他对于地上活蹦乱跳的鲜鱼并没有什么兴,甚至他并不喜欢吃荤腥。
久见秋生想要说话;但是他带着市女笠。于是声音在他的喉咙里打了个转,化成几声咳嗽。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事实证明当你女装而不想被人现的时候,真的能说出那种冷冷清清,雌雄莫辨的声音。
“假如喜欢的话,过几日可以骑马去登山。”
“骑马”
“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的马术很棒吗难道就不想试一试”
“想真好,秋生最好。”
两人正压低了声音在集市的角落里说话,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摸上前来,伸手小心谨慎地扯了扯紫藤姬的袖子。
紫藤姬很是奇。
向来都是他扯别人的袖子的份儿,哪里又有别人扯他袖子的份了便回过头来,微微地一笑。……
向来都是他扯别人的袖子的份儿,哪里又有别人扯他袖子的份了便回过头来,微微地一笑。
这一笑让即使是西平喜二郎这样见惯了美人的人都有些呆愣,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对着紫藤姬挤眉弄眼,又指了指由于身材纤瘦扮成女子丝毫没有什么破绽的久见秋生,语气暧昧道“买画吗”
“买画”
紫藤姬不知道他要卖的是什么画,但是倒也不是钱多烧手的冤大头,便笑道“你要卖画给我吗总归要让我先看一下画得好不好”
“哎呀,就是那种画儿啦那种画儿哪里有什么好不好啊,都是好的要是先给您看了,我还卖什么”西平喜二郎抱着手站在那里嘿嘿一笑“那东西是很有味的呀。”
久见秋生站在一边被这个神奇的展弄得有些愣,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市女笠下的脸色一下子黑,把正好奇的紫藤姬微微往怀里一扯,伸手把西平喜二郎往外一推。
“哎呦你这人”
西平喜二郎嗷嗷叫起来。
他其实不冤枉;他给少年打扮的紫藤姬推销的画,也就是所谓的春画,俗称那什么图反正不可描述,大家都懂。
给自家冰清玉洁的姬君大人推销春画岂可修久见秋生现在就和看见给自家孩子塞小黄书的同学的学生家长一样火冒三丈,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还没上手打,结果这人倒还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