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从小看他们俩看习惯了,两个人突然间换个肤色,看起来确实挺不适应的。
“对了,爸妈,话说列平爷对我们和二爷两家有什么恩情吗,我看前几天列平爷出殡的时候,二爷顶着大村的非议都要帮他们家说话。”
程颢低头沉思一阵,随后缓缓开口道:“要说恩情,那确实是我们两家欠列平伯的。”
他的话刚说完,刚刚还在闲聊的母子俩当即噤声,目光直直的朝他扫来。
“咳咳……这事还要追溯到修新水库那会儿。
你老爷和小逸老爷出意外的事你也知道,后来的赔偿款迟迟下不来,是列平伯到处走关系这些钱才勉强分到两家孤儿寡母手里……”
程桐低头听着,渐渐地眼角止不住湿润。
原来爷爷和二爷的人生经历过这么跌宕起伏。
少年丧父,又因为心高气傲,恢复高考时和大专擦肩而过,最后两人在外打拼多年终于赚够钱打算家孝敬母亲,老家又传来噩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心中替他们感到悲伤的同时,程桐又不得不感叹两位老人家不愧是结拜兄弟,人生经历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大差不差。
“原来爸还经历过这么多事。”李晓红着眼眶,眼里泛着泪光。
对于在老公和儿子面前,她向来是不善于隐藏自已情绪的。
李晓抹了抹眼角,回想起自已刚嫁到这个家,那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对自已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慈祥温和的模样,只是没想到隐藏在这副模样之下的,是一颗被世俗击穿成千疮百孔的心。
“我……我去洗澡了。”李晓起身回到房间。
父子俩看向她的背影,旋即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那……那个,爷爷和二爷之前在羊城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赚钱。”
程桐为了缓解沉重氛围,主动开口询问。
“好像是当包工头。”
“果然啊,还得是房地产,那为什么后来又不做了呢?”
程颢舒了舒眉头,开口反问道:“那你说说当个小包工头,要处理哪些社会关系?”
“……”
程桐撑下巴沉思,他已经习惯自家老爸这种动不动就开始提问行为。
“嗯……要和开发商、材料商还有其他工程参与方打好关系。”
“还有吗?”
“还有施工队……”
“嗯,还行,还有政府不考虑吗?”
“哦对,还有政府部门,他们会把控质量检测、安全检察和施工许可这些事。”
“所以说你认为,你爷爷和二爷应该是在哪方面出了问题,这才导致放弃包工程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