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声变成了呜呜的哭声。
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沈珠圆?
是何时离开那个房间的,有没有把书放回去呢沈珠圆也不清楚,从出了那扇们那具身体就仿佛不是她的。
那具身体去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她看着那具身体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那具身体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安静和乖巧,不哭不闹,被人撞倒在地上还一个劲儿地朝着对方赔不是。
赔完了不是,再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唱起了歌。
唱的是什么歌呢?
唱了很久很久以前,妈妈教给她来自于她出生地方的歌谣。
那歌谣直把她听得泪流满面,她开始尝试叫那具身体的名字,轻轻地叫“圆圆。”轻轻地说“圆圆,别这样。”
“圆圆,别这样,你现在已经很累了,你应该停下脚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喃喃说。
仿佛,那具身体听到了她的话,停下了脚步。
脚步停在了一面橱窗前。
橱窗映着二十出头年纪女孩的有身影,长发,东方面孔。
那具身体在那面橱窗前站了许久,许久。
缓缓地,那具身体伸出了手,手轻轻触摸着印在橱窗里的身影,嘴里头开始重复念叨着“是沈珠圆,不是涟漪,是圆圆不是涟漪。”
“不是的,不是涟漪,不是的!”那只手缩了回来;挡住自己的脸。
然后,尖叫了声。
捂着脸,沈珠圆听到自己在不停尖叫着,尖叫着“是圆圆,不是涟漪。”尖叫着从那面橱窗跑开,慌慌张张往一处地方跑。
跑着跑着……
近了,近了。
沈珠圆看到了那片粼粼波光。
此刻,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好,比小时候爸爸妈妈的怀抱更为的美好。
脚步仿佛就要飞起来了。
近了,它近在眼前了。
这一刻,沈珠圆因为自己不会游泳而感到无比的快活。
快活到她都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来。
一边奔跑一边打开手机。
打开手机,找出羽淮安的号,按下接通键,又是转到留言信箱,不过,没关系了,什么都没关系了。
大笑着,气喘吁吁着,对着手机传声筒——
“羽淮安,我不会游泳,羽淮安,太好了,我不会游泳。”
身体在奔跑中宛如触到了云端。
嘴巴几乎都要贴到传声筒去了,沈珠圆用尽全力,拉长着声音,大喊:“羽淮安,我太高兴了,羽淮安,我——不会——游泳——”
在咯咯的笑声中,沈珠圆结束了通话。
展开双手,飞快地,奔向了那片粼粼波光。
当沈珠圆长到二十六岁羽淮安也长到二十六岁那年,意大利的庄园酒会上,有人问羽淮安最怕什么,他告诉那人,有个叫沈珠圆的女孩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在他的手机留言信箱里留下“羽淮安,我不会游泳。”
“我最怕那个。”羽淮安对那人说。
“那,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那人问他。
“不知道。”他回答。
漫长岁月里,沈珠圆咯咯笑着说出的“羽淮安,我不会游泳。”屡屡让羽淮安从半夜里醒来,醒来,满头的大汗,喝光整瓶冰水,依然还是没能平静。
“该死的,得让沈珠圆学会游泳,怎么也得让沈珠圆学会游泳。”成为了执念。
ddyveshu。ddyv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