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往常一样推开自家院门。
上了年纪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温竹关上后刚往里走了一步就被左侧的李树吸引了目光。
他霎时间顿在原地。
只见,枝叶繁密的李树上攀缠着几圈十几米长的漂亮花藤,温竹对花名字知之甚少,他只认得缠绕其中的白绿色洋桔梗和满天星,从花藤上坠着一串串长短不一的麻绳小夹子,每一个小夹子上都夹着一封信。
夏风一吹,满树的信封跟着风轻轻晃动,发出很轻的哗啦声。
温竹神色愣愣地看着挂满树的信。
过了好半晌。
他才挪动脚步。
温竹脑袋快宕机了,手缓缓上抬,指尖掠过信封。
他目光难以置信地环绕一圈,树上挂的每一封信他都认识,因为这些都是他写给落雨的,五年所有的信笺,一封不漏。
温竹视线往下。
树底石桌上放着一束很大的白色洋桔梗,花束中间夹着一封信。
信封是白底的水墨画风格,上面有一幅漂亮简雅的画,烟雾缭绕的宽阔江面上,小竹排静静地漂流其中,双飞的雁掠过两岸的峻峭山峰。
信封右上角贴着一张竹子图案的邮票。
温竹缓缓打开信封,白色信纸下半部分是一幅竹子的水墨画,信的内容快写满一张纸。
———
小小竹排江中游温竹: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五年前的盛夏,在一个偶然奇妙的契机,我认识一个笔友,他叫小小竹排江中游。
我寄出了一箱不要的书,他寄来了一封道谢的信。
我用落雨一个胡诌而来的随意名字,跟他书信往来了数年之久。
我很珍惜这个笔友,他很真诚,很礼貌,也很可爱,他跟我所有认识的朋友都不一样。
他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笔友。
—
两年前的初秋,在一个热如酷暑的午间,我认识一个从南城市转来的同学,他叫温竹。
他成了我同桌,也闯入了我的生活里。
他长得很好看,只是闭着眼睛睡在椅子上,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挪不开眼。
他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我的心宛如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掉入了一滴墨,看似瞬间消散不见,可染墨的水已经浊了。
我喜欢那个叫温竹的转学生。
—
宝贝,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其实,收到你在华京一中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就认出你是我的笔友。
起初,我不敢告诉你,是不知道你会怎么看待对你存在别样心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