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又能怎样,无非是说得尖酸刻薄些,识人于是这样想的,对于思想封闭的他,对男尊女卑的理念尚还存在。
不只是他,这种古早理念还存在于许多人心里,不过在新帝上位之后才有所改变,不过根深蒂固的理念想要一朝焕新是完全不可能。
谭姝根本没打算惯着他,站起身来缓缓向前并且开口说道:“于使司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二哥是谁也知道他什么脾气,你贪不贪污小女子我管不着,可你收了玄武堂的钱就不能含糊不清,这事儿你办得成也要办,办不成?那就更得办!”
谭姝一伸腿就将身后凳腿勾住,腰身旋转玉腿勾来,旋即一脚狠狠踩在凳子上,另只脚尖微微前蹬,死死盯着识人于,眼神中透出一股煞气,霸气十足,“我觉得凭二哥的脾气,他绝对会上门杀人灭口,到时候说是狼祸也不难,于使司,听懂了吗?”
识人于愣住了,他没想到谭姝这么霸道,可凭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争名逐利的经验,他还有得谈,旋即他扯了扯嗓子掩饰尴尬,说道:“你们难道不怕我带着那个人一起死吗?”
谭姝轻笑了下,旋即退回桌边,“那个人的死活只关乎我旁边这个人,和玄武堂可没多大关系。”
识人于有些气愤,“钱我不要了,事我不办了,总行了吧!”
“可以,但我绝对会去告你。”
“疯女人,告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识人于说话都在颤抖,“就非要鱼死网破吗!”
谭姝情绪缓和,心平气和的说道:“于使司,我的意思不是鱼死网破,只需要你收钱办事儿。”
识人于也慢慢平静,带着钱坐了回去,许久才开口:“这件事,并不是完全办不到,但凭我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
孙亦一直在一旁站着,方才谭姝的气势也确实吓到他了,但现在事情有的谈,他立马上前问道:“要怎样才能把人救出来?”
识人于撇了一眼孙亦,旋即还是去看谭姝,“要是以前想要捞一个人出来,对我而言无非是三言两语,可近期倚刀人走动频繁,所以我是尽量规矩些起码别被抓到马脚,本来今天来就是看看,结果我看着是谭大小姐来就起了歹心,想要空手套白狼,结果没有想到栽这儿了。”
识人于拍着脑门懊悔不已,“你们逼着我救人,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起码你们要带个替罪羊过来,偷梁换柱,否则,就算是谭莽他亲自来了也没办法。”
到这地步了也只有如此,谭姝并不打算再说,要是把识人于逼急了,对他二哥总归是不好。
倚刀人上承天子之命,遍布各地,监察地方人数众多,不受任何人的命令,只受京帝与总司之令,饶是官员让倚刀人抓住把柄,几乎是仕途走到底了,包括政交亦是如此。
谭姝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走吧。”她头也没回就推门离开了。
孙亦还想争取一番,看向识人于再度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识人于压抑的怒气全部爆,他看向孙亦喝道:“还不知足!你难道想要逼死我吗!”
谭姝离开时并未关门,这样的动静招来了不少人,聚在门外看热闹,识人于在沂水县怎的也是个使司,有头有脸大家也都认得出。
那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以及识人于的风评,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闲话闲说不绝于耳,孙亦也不敢再说了,他深深看了眼识人于,旋即离开,识人于看着门外聚集的人捂着头头疼不已。
他倒是并不怕廖清河知道,只怕有些流言蜚语传得太远,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那他不光是仕途走到头了,人生也走到了,他一个主管刑部的使司,对朝廷的酷刑烂熟于心,他可不想成为阶下囚,随着百姓离去,他失魂落魄般将银子收好,离开江记酒楼了。
孙亦离开江记以后并没有去追谭姝,来到一处暗巷,稍释轻功脚力迸,瞬间便跃上屋顶。
他朝着江记方向眺望过去,只见识人于走了出来朝官府的方向去了,孙亦悄悄跟了上去,想去探探究竟。
而谭姝则是直接回了玄武堂,堂内,谭谨正在闲情喝茶,谭姝就毛毛躁躁地冲了进来。
谭谨看她样子挺生气的,将茶碗放下旋即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我们的谭大小姐看来生气了呀。”
谭谨这才想起好像少了个人,问道:“孙亦人呢?”
谭姝嘟着嘴气鼓鼓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本来都已经谈好了,结果我刚一走他就把识人于给招惹到了,闹得整个江记都知道了。”
“什么?”
谭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走到谭姝身边坐下,思量了片刻后说道:“我去言语两句,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我想廖清河应该不会怎么他。”
说罢,他再度问道:“那孙亦要的那个人有何办法救出来?”
“大哥,你还管他呢,他把我们害成这样,回都不跟我回来了,他明显是个小人,知道事情严重了就跑了。”谭姝很不服气,加上之前对孙亦感观,难免说出一些气话。
闻言,谭谨很是坚定的摇头,道:“孙亦不会是这样的人,我看得透彻无比,他能够通过我们玄武堂的测试就足以说明。”
谭姝并不觉得,还是保持己见,这时谭谨揉了揉她的头,宠溺说道:“那谭大小姐生什么气呢?你哥也都没怪你,等会儿要是孙亦来了,你且让他在堂上等我,我还是先去见一趟廖清河。”
说罢谭谨就大步离开,堂外左右两人堂众也一齐跟上,谭姝似乎不解气,她站起身赌气般朝着谭谨大声喊道:“我才不管了。”
还未走远的谭谨立马停住站立,回头喊道:“你二哥可是要回来了,谭大小姐应该不想被拉着练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