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不會說話,無論看見什麼,都不會說出去,至於是天生就啞,還是後天被毒啞的,都沒有太大幹系。
柳兒深受施家恩惠,自然是忠心耿耿,又不會說話,就算知道施家秘辛,她也不能怎樣。
時聆微微一笑:「只要有了柳兒,就能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又是如何進去的。」
想到柳兒和施家的關係,季陳辭不免擔心:「若是她不肯,又該如何?」
面對他的疑問,時聆甚是不解:「打暈不就好了?能用動手解決的事,為何要想那麼多?」
季陳辭:「……」
第53章陣眼
◎「你居然敢把陣眼埋在這種地方?」◎
山色冥濛,樹影婆娑,案几上棋局未破,時聆捻在指尖的棋子久久未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對面的季陳辭見她連錯兩子,這會又舉棋出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時聆被這聲驚了一下,回過神來,看都沒看一眼,手中的棋子直接落下:「無事。」
這步棋下得可謂是一言難盡,季陳辭無奈輕嘆:「你輸了。」
時聆神情懨懨,心煩意亂地把棋子都收回奩中,還有幾顆白子混入黑子中也沒發現。
昭陽殿內傳來細碎的動靜,時聆抬眼瞧去,是花枝扶著雲湄在殿中緩慢行走,在小鬼們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雲湄的傷勢逐漸好轉。
許是還未好全的緣故,雲湄走起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花枝攙著她的胳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雲湄唇角略微彎起勾出淺淡的笑意。
殿中兩道纖瘦的身影相互依偎,明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時聆的臉色卻愈發沉重。
季陳辭見之不解:「不出意外,再有個小半個月她便能痊癒了,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時聆置若罔聞,低下頭斂去神情,將混錯的棋子慢慢挑出,許久後才道:「沒這麼簡單,換命失敗,丹章就會日漸消瘦,直至夭折。」
雲湄不死,丹章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差,時間久了,施懷仁必然起疑,若是知道雲湄還活著,他定不會善罷甘休。
季陳辭疑惑道:「可以你的法力,完全能將她藏起來,再怎麼樣施懷仁也是凡人,山中布滿法陣,按理說他就算進了山也找不到人。」
「此言差矣。」時聆愁眉不展,「施家應該不止會換命這一種邪術,只要施家女死,他們遲早會察覺,然後通過邪術讓她們自願回去。」
「還有這種事?」季陳辭驚道,「類似於操控心神,在讓她們自己走回府中?」
沉吟片刻,時聆解釋道:「大致如此,這種情況我也只見過一次,未死的施家女一旦被察覺,就會跟丟了魂似的,自己走下山去,回到施府。」
法陣可以阻止外人進來,但不妨礙裡面的人出去,當年她未料到會是這種情況,才讓好不容易逃出的人又被抓了回去。
季陳辭叩著案上的棋盤,沉思道:「那後來……」
話還未說完,他便覺得不妥,回到施府定然是九死一生,結局不言而喻,再追問下去實屬失禮,於是季陳辭話鋒一轉:「山中有鬼怪看守,就算她是自己走下山,也能及時收到消息。」
「百密終有一疏,就算護得住一時,也難保他們從別的地方下手。」
收拾好最後一粒棋子,時聆蓋上奩蓋,旋即都推到季陳辭手裡:「我去護山陣看看,你把東西收回去。」
手中驀然被塞了兩個沉甸甸的東西,季陳辭差點沒接住,他抱穩棋奩無奈道:「行了我來收拾,你先去吧。」
「後殿的鎖匙在阮娘那,你去找她要。」時聆囑咐道,說完她便撒手不理,轉身朝山下走去。
護山陣設在半山腰處,搖曳的草木晃過絳紅的裙擺,找到熟悉的地方,時聆停下腳步,面前是亳不起眼的蒼老古樹。
時聆召出長劍在地上戳了幾下,寒霜劍頓時發出輕微的劍鳴聲,時聆摸著它的劍身,小聲地安撫:「別這麼高傲,不就是拿你挖個洞麼,有什麼好丟臉的?」
劍身不停地輕顫,像是在無聲反抗,時聆拿起劍仔細端詳,根本不容它反抗:「給我挖!」
拗不過時聆,寒霜劍沉默幾秒,接著老老實實地在地上挖起了洞。
樹上的山雀被驚醒,迷迷糊糊地探出腦袋,舒展著輕盈的翅膀:「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轉眼間地上已經出現淺淺的土坑,時聆只顧著挖坑,頭也不抬:「找東西。」
山雀興沖沖地飛了下來,在她身邊飛來飛去:「要找什麼東西?讓我來讓我來。」
「一串佛珠。」時聆道。
「佛珠?」山雀伸著尖細的喙在土裡不斷啄著,「那為何要在土裡找?」
時聆信口胡謅:「這木珠不就是生在土裡的麼,埋起來吸收靈氣,免得受潮了。」
山雀信以為真,圓圓的眼睛中露出幾分傾佩:「原來如此!」
地面的土坑越來越深,原本通透耀眼的寒劍此刻被塵土淹沒,寒霜劍頓在空中不肯再動。
時聆拍去掌心的土,繼而從袖中掏出一方羅帕子,先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又認真地擦拭寒霜劍,直到劍身在日光的映照下泛起泠冽的寒光。
「行了嗎?」時聆散漫問道。
寒霜劍輕顫幾下,又繼續挖起坑來。
也不知挖了多久,地面的土坑深得能埋進十幾人,可是連佛珠的影子都沒見著,山雀的喙都啄麻了,甩著腦袋道:「姑娘,佛珠真的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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