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惴惴不安地问燕牧:“燕伯伯,我爹回信怎么说的呀?”
燕牧:“哼!”
燕临和雪宁的头上竖起三道黑线。燕临想,我爹这是吃错药啦,居然学宁宁撒起娇来,是我这段时间太重色轻父了么?
雪宁想,难道爹爹在信中骂人啦,连忙堆起笑脸道:“燕伯伯,您不要生气,我爹向来循规蹈矩,这事肯定对他打击太大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您不要放在心上,雪宁代他向您道个歉。”
“雪宁,你误会了,你爹并没有骂人。”
燕牧把姜伯游的回信展开给他俩看,四四方方的白纸上赫然一个斗大的“哼”字,力透纸背,带起的笔锋异常凌厉,显是气愤已极,把小情侣笑得岔过气去。
“看来,岳父大人虽然生气,但是默许了。”燕临噙着笑,想起之前翻姜府的墙去看宁宁,若是被姜伯游看见,定会操着沉重的棍子摇摇晃晃奔过来乱打一气,搞不好跑急了还摔一跤,眼里却是衔着笑意的。
“常言道,父女连心,宁宁这么喜欢我,岳父大人自然也是,爹,咱们就尽快把婚事办了吧。”
“好,这可是大喜事,要好好办!”燕牧精神抖擞,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燕临告假十天,统领惊问何故,燕临高马尾一甩,唇角勾起,得意道:“有个美人儿非要我对她负责,我想想还是把她娶了吧,又不能委屈人家,所以需要些时日将婚事好好操办下。”
统领一听来劲了:“什么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世子啊,我定要去看看。”
“什么世子,不过是个罪人,多亏大人关照才能有个正经事做做。”
“哎,英雄岂无落魄时,他日时来运转,世子必将一展宏图!到时,可别忘了带上末将。”
这统领姓宋,为总兵之职,得了燕临不少好处,亦折服于这个年轻人的英气与武力值,很是看好他。有此人罩着,燕氏一族名为流放,实则在练兵。
一连几日不见燕临履职,军士们纷纷打听个中缘故,说是燕教头告假娶亲去了,之前他俩在沧州城里逛的时候被不少人瞧见了,那姑娘从京城家里跑出来找他,美若天仙,白得跟雪做的一样。
众人兴奋莫名,沧州也不是没有美人,只是气候恶劣、烟瘴丛生,女子若没有条件精心保养便难有好的水色,皮肤不好,五官脸型再标致也称不上大美人。还有气质仪态衣饰这些个加分项,无法跟富庶地区的女子相比,更别提京城了。
“乖乖,被流放还有美人找上门,燕教头这魅力真是世无其二。”
“哎,咱家妹子老借口给我送东西,其实就是想来偷偷瞅瞅燕教头的,这下子该难过喽。”
“传言准不准啊?天仙究竟是怎么个美法?咱们能不能去看一眼啊?”
雪球般的份子钱送到宅子里,可让燕牧犯了难,原来只想宴请下百来号族人,这下这么多人随了礼,必须得请吃席,一则没那么大场地,二则没那么多人手做菜啊、接待啊。
宋总兵得知此事前来拜见燕牧,提议将婚宴地点设在军营,他可安排火头军负责操办宴席,于是,婚礼便改在沧州军营举行。
两位新人穿着大红喜服,行三拜之礼,新娘子头罩红纱,看不清脸,可那削肩细腰,修长的脖子,柔美的体态,露出来的一点点肌肤欺霜赛雪,让人不禁遐想被红纱罩住的是一张怎样的绝美容颜。
燕临飘飘然犹如在梦中,面前这个极其明艳、爽朗、生机勃勃的女孩,占据他全部少年情愫的女孩,竟然对自己也怀着同样张扬热烈的爱,无视世俗礼教的桎梏,翻山越岭、历经坎坷,来到身陷困境的自己身边,此等情谊弥足珍贵,他何其幸运能得到宁宁的心。
雪宁透过红纱微微仰视着燕临,肩宽腰窄、身姿挺拔,脸庞线条锐利又不失流畅,小脸小嘴,面容精致如同女孩,偏偏剑眉压着星目,生出飒飒英气,单是站在那儿,都让人心动不已,更别提战场上的骁勇英姿何等摄人。
她前世真是鬼迷心窍,为了什么皇后之位居然舍弃了这么美好的少年,还好苍天垂怜,给机会重来一次,她一定要紧紧抓住他,再也不分开。
出席婚礼的众人均惊叹于这对新人的神仙之姿,纷纷赞叹二人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最高兴的是燕牧,一扫被抄家流放的阴霾,期待起含饴弄孙的画面。
燕临新收的一帮童子军最是兴奋,叫着笑着闹着仿佛过年一般。
礼毕,新人一桌桌敬酒,族人都还好,见多识广,且大多见过雪宁对她的美貌已经免疫了,那些个将士则直勾勾地盯着新娘子,恨不得把红纱给盯穿了。
娃娃们打闹着,有个冒失鬼不慎撞到新人,雪宁趔趄一下,被燕临扶住,然而头纱也掉落在地。
众人呆住了,只觉得功名利禄,如烟云般易逝,荣华富贵,如春梦般短暂,只有这样的美人,这样不属于人间的美,才是真正流芳百代、万古不朽的啊。
寂静半响后,人群开始骚动,纷纷表达着艳羡之情,听得雪宁颇为开心。
“燕教头,你可太厉害了!这怕不是京城里最漂亮的美人儿了吧?”咦?这话燕临好像也说过。
“我看她连皇后都当得。”雪宁眼皮子抽动了一下,大哥你真是好眼光。
“你俩也别敬酒了,赶快洞房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话是不错,可怎么有点催着家猫配种的感觉?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是呀是呀,就再敬大家一杯,完了干正事去。”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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