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照顾他的?”
祁方焱的声音低沉,脸映在阴影里,抬起头看向胡姨的时候眼睛厉的跟一把要杀人的刀子似的。
胡姨没由来的有些心虚,但是她一想感觉这件事情错不在她,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声音说:“祁少爷,是您不声不响一天一夜不回来,少爷一直在等你,担心的吃不下饭,差点都要报警了,您怎么还问别人?”
说完胡姨转过身不再说话。
祁方焱一愣,望着胡姨的背影,手缓缓握成拳,也没有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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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宁被送到了医院,胡姨早就联系好了医生等在急诊室的大门口,祁方焱将宋斯宁抱下来的那一刻,医生立刻就簇拥了过来,将宋斯宁推到了急诊室里。
在那一通兵荒马乱中,祁方焱看着宋斯宁虚弱的躺在床上,毫无意识,任由人推来推去,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单薄的像是盖了一个纸片,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只有那张苍白的小脸安安静静枕在枕头上。
医生一会给他打针,一会给他检查,在各个科室里穿梭忙碌,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安分下来。
祁方焱从头到尾未一言,遥遥跟在病床的后面,以至于众人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
一通的检查之后,诊断出来还是胃的问题。
宋斯宁疼的那股劲也过了,挂上了吊针,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了,胡姨和医生在病房外讨论宋斯宁的病况。……
宋斯宁疼的那股劲也过了,挂上了吊针,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了,胡姨和医生在病房外讨论宋斯宁的病况。
祁方焱站在一旁,只听见医生说并无大碍之后,便转身进了病房。
宋斯宁那些繁多的病症听得他心烦,他不想听。
身上被宋斯宁吐脏了,还没来得及清理,他走进洗手间,冲了冲身上的污渍,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人,现在的他实在算不上体面。
头在慌乱中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脚踩着一双拖鞋,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甚至可以称为狼狈,但祁方焱没怎么在意,穿着一身湿衣服坐在病房的沙上,漫无目的望着窗外。
刚刚宋斯宁倒在他怀里的那个瞬间,他心脏猛地骤起紧绷感,即便是现在宋斯宁已经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那种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令他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刚才,宋斯宁一脸苍白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是紧抓着他的衣服问他————还清了,然后呢?
是啊。。。。。。。。
他还清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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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几天,宋斯宁昏昏沉沉的着高烧,人没有清醒过来,手上的吊瓶倒是一瓶一瓶的挂,垂着床边的手背被针扎的青紫一片。
胡姨每天都在问医生宋斯宁的身体情况,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宋斯宁胃里面的炎症引的高烧,炎症消下去烧也就能退了。
到了第三天,宋斯宁的烧终于退了一些。
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意识逐渐回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他侧了侧头听见外面下着大雨,雨噼里啪啦的击打在窗户上,有些吵,除此之外他还听见了手指敲击手机的声音,应该是祁方焱在打游戏。
“祁方焱。。。。。。。”宋斯宁艰难的喊了一声,即便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说出口的声音还是又低又哑。
手指敲击屏幕的动静一下就停了。
祁方焱走到宋斯宁的身前,抬起头看了看吊瓶里的药,药瓶里还有一半的药,他摆弄了两下,恩了一声。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昏暗,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时不时响着雷鸣的声音,宋斯宁嘴巴动了动,声音太小了,被掩盖在雷雨声下,祁方焱没有听清,于是他单手撑着床头,朝下弯了弯身子问:“你说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高烧,宋斯宁的嘴唇有些干,他抿着唇舌尖不自觉的润了润,再开口的时候嘴巴像是刚浸了水的樱桃般红亮。
“我问你。。。。。。。”宋斯宁声音虚弱,问:“你那天说,你还清了债,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在宋斯宁醒来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还是这个。
宋斯宁其实心里清楚,这么久了祁方焱留在宋家,留在他的身边,纯粹是因为当初他那一次生病,将过错怪罪在祁方焱的身上,祁方焱出于道德感无法拒绝他。
又可能这些都没有,只是因为祁方焱现在懒得和他计较了。
这么多天祁方焱就像是一座火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相处的时候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一旦祁方焱真的想走,宋斯宁拦不住。
至于那句还清了,更像是在斩断他们之间本来就微不可见的联系,这让宋斯宁快崩碎了的神经彻底的破裂。
即便这几日宋斯宁在昏睡中,依旧断断续续的梦见那日的情景。
有的时是他闯进卧室,看见祁方焱坐在他的书桌前,正在翻看他的画本,而后祁方焱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无比的陌生,有厌恶有唾弃,甚至还带着恨。……
有的时是他闯进卧室,看见祁方焱坐在他的书桌前,正在翻看他的画本,而后祁方焱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无比的陌生,有厌恶有唾弃,甚至还带着恨。
他想要解释,却在那种目光下感觉自己被一刀刀的凌迟一般,痛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还有的时候是他一睁开眼睛,现祁方焱不见了,他问遍了所有认识祁方焱的人,每一个人都见到他都避如蛇蝎一般,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还有还有。。。。。。。
很多很多。。。。。。。
每一个梦都足以让宋斯宁浑身冷,挣扎的想要从梦中惊醒,却又沉沉的坠入下一个折磨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