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訴說嬸娘如何被扔進井裡,小衷如何在井裡掙扎,薇姐兒如何落入瘸子手中。
他回想著,眼底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間牢房他曾經待了五年,每一塊石板,每一塊木頭,每一隻老鼠他都看過無數遍。
他的視線落在眼前少女身上,目光冷血,如危險的狼,盯著將死的獵物。
陶姜全然不知危險,她近距離看著那張臉,即使牢房陰暗,即使滿身血污,但這個人只是倚在這兒,風輕雲淡,便讓整間牢房都亮堂了。
她才驚覺書里的文字遠不能寫出這個人的氣質。
怎麼會有人粗布麻衣滿身傷痕,依然氣質高遠,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可惜原主跟顧平章從成親就結下了梁子,兩人互相厭惡。
如今原主和姦夫還干出這種事情,以顧平章的聰明肯定早就猜到了。
抱大腿之路既艱且險,任重而道遠。
唉!
她乖乖低下頭,將清洗過的傷口撒上金瘡藥。
「另一條胳膊。」她眨巴眨巴眼睛,企圖刷好感。
顧平章看著她的眼睛,記憶中那是一雙虛榮,愚蠢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明亮、充滿熱情,眨動間如碎光浮金。
「你說嬸娘和小衷、薇姐兒都無事?」
他伸出左手,陶姜立即擼起袖子,仔細清洗那些鞭痕。
她將頭髮挽起,一根木簪簪著,眉眼嚴肅,盯著傷口,回道:「對呀,你放心好啦。」
清洗好胳膊和手腳的傷口,陶姜還想讓他把衣服脫了,身上的傷應該更重。
卻被拒絕了。
陶姜有些著急,顧平章卻很平靜:「你不是說救我出去?身上傷口無礙,待出去再治不遲。」
「那你吃點粥好嗎?我特地買的,那家粥煮得軟糯鮮甜,還熱著。」
陶姜拿起陶罐,捧到他眼前。
顧平章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伸手接過。
「嘗嘗好不好吃?」陶姜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咽下去。
顧平章語氣冷漠:「嗯。」
「那你都吃完,罐子我還回去。」
顧平章吃完後,陶姜將內服的藥丸包好給他。
顧平章看著手中帕子包裹的藥丸,帕子一角還繡著「姜」字。
「你打算如何救我?」
「額。」陶姜移開視線,向牢房四周看了看,「你信我,我很快就能救你出去,這件事現在不宜說,隔牆有耳。」
顧平章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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